不少人给他发了贺喜短信,对他的称呼逐渐升级,从“云同学”到“云老板”,如今到了“云总”,几乎快要和江博涵平起平坐了。
电影火了,江听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能听到电影、演员和游戏的名字,听说电影明年要拍续作,听说凭借这棵摇钱树云桑挣到了正常人一生都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白云工作室市值水涨船高,听说投资电影的制片人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让江听感到恍惚,如今他清苦潦倒,无法维持生活,没有高学历做敲门砖,只能暂且选了一家小公司入职,做着996的工作,拿着微薄低廉的工资,身上还有庞大又遥遥无期的债务。
跟亲生母亲梁萍琴在一起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生活,和社会的连番毒打,让他头脑彻底清醒,为曾经的骄傲无知感到羞愧,也让他无比怀念被江家收养的日子。午夜梦回常常掩面哭泣。
他在电视上看到云桑在接受采访,如今的他二十出头,事业有成,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却依然是当初的眉眼,瞧人时候眼神很淡,眉梢漫不经心,仿佛他天生高高在上、令人遥不可及。
在他一无所有时、功成名就时,他依然如此,可所有人都选择了适应他、顺从他,认为他是强者沉着的姿态。
江听当即没了吃饭的胃口,这两年作息不规律忙碌的生活和外面酸辣刺激的食物,让娇生惯养的他染上了病痛,放下一次性筷子,他胃部反馈出好一阵绞痛。
看着电视机里那个给他一个眼神都仿佛吝啬的云桑,江听一边捂住疼痛的身体,一边苦涩的心想,如果当年他安分守己、不针对云桑,与对方和平相处,云桑挣到的钱会不会有他的一份?他也不会如此凄惨。
如果他可以重生就好了,从养父养母去大山里接回那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少年开始,如果他不鄙夷对方、不挑唆爱慕者去霸凌对方,而是温柔地给予帮助,付美瑕和江博涵会对他刮目相看,也不会将他赶出去;正如付美瑕所说的,云桑就是一个天生的工作狂,根本不会威胁到他,是他自己嫉贤妒能、执迷不悟,如果每次少年云桑遇到困难,他都慷慨解囊相助,想必从一开始他的命运会截然不同吧……
做着这样一个悔悟的场景,泪痕凝结在脸上,江听慢慢地睡了过去,梦里好像如他所想,只是醒来入眼的还是墙纸斑驳、缝隙漏雨的天花板,从硬邦邦的床垫爬起来,一切依旧是一场空。
嘈杂吵闹的手机铃声,提醒头脑恍惚的他别做白日梦了,该去上班了。
多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