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道理是一回事,蒋昱禾还没老糊涂,何缇祝的意思他很明白。
管你功有多大,就是纠住一点过失放大,往最坏了说。只要皇上听进了一句半句,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见多了官场龌龊,蒋昱禾才出来的不是御史了,而是个三品文官,中书侍郎,他也出列,同样义正言辞:“皇上,尚景望不过区区五品,就敢藐视上官,借着一镇之区区小事,越阶呈报,直送京城。若是官阶再高一些,是不是可以直接连皇上都无视了?”
这帽子扣得,简直是要让人没有翻身之地。
蒋昱禾气得身子颤抖,指着他怒道:“在其位司其职,尚景望都做得很好,疫症之事事关重大,就算他一时考虑不周全,先呈送往京城,让京城派出御医,也是为了能在中书侍郎这边,但也有部分官员是站在蒋昱禾这边的,他们各抒己见。
一方认为尚景望借小事在挑战南夏一直以来的官场规矩,试图破坏历代人努力所形成的惯例,其心可诛。
一方认为事急从权,虽整个过程小有瑕疵,但也是一心为国,中间并无私心,小瑕不掩大瑜。
一时,朝堂之上顿时好像成了辩论场。
皇上并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发话,这让两边的人都“据理力争”,要说服对方。
片刻后,皇上轻咳一声。
正在争论的两方齐齐收声,等待皇上裁决。
皇上目光扫过阶下,看着身穿太子冕服,气度卓然的皇甫翰钰,道:“太子以为如何?”
这个太子,当然不是叫的皇长子皇甫骐岱,他已经贬为了梁王,即使上朝,也是在站后面的位置。
此刻,他的脸色就很阴郁很隐晦地看着侧前方。
相比较他脸色的阴郁,站在在他的对面,让他知道,哪怕他安宁侯再厉害,也只是臣子,而他是储君,未来的天下都是他的。君威之下,所有人都应该低头。如果他安宁侯再不识趣,以后就不仅只是这敲打了,他将会有雷霆手段!
两者之间,太子选择了后者!
他缓缓道:“父皇,儿臣以为,国法不外人情。尚景望身为府尹,错开郡守庾世奎,直报京城,有不妥之处!但事出有因,疫症之事,可大可小,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尽早杜绝以免成祸。而天下医者,哪里有御医院这般齐聚?换句话说,庾世奎得到消息,也派遣不出能治疗疫症的医者。尚景望当断则断,虽有过,但更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