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锦看了他一眼,把他胸y前衣服一抓,就提了起来。
这个姿势,像抓小鸡似的。
凌骁竟没有丝毫的反抗,也没有丝毫的不满,像一只失去力气的公鸡,垂头丧气地任由她提着。
夏文锦快步走向树林,道:“你的伤要好生休养才行。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哪来的仇?”
凌骁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慢慢有了些焦距,他缓缓道:“我不会不自量力。我会活着,报仇,报恩!”
夏文锦欣慰地道:“那就好,我先给你找个疗伤的地方!”
“不用!”凌骁眼里有一抹自嘲:“我这样的人,命硬得很,阎王不会收,在哪里都能疗伤。”
夏文锦想了想,凌骁意志坚定,冷静而敏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他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她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下,那匹马留给你!马背上有些干粮,你可以应付一下!”
见夏文锦什么也没多问,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要走,凌骁叫住她:“我怎么找你?”
夏文锦回过头,目光映着日光,分外的亮,她轻松地道:“你听过飞云阁吗?”
凌骁摇了摇头。
夏文锦笑了,笑得璀璨夺目,双眼亮如星辰,眸子里却透着几分调皮:“你不知道就对了,因为那是昨天才成立的。我就是飞云阁的阁主!未来两年,飞云阁将会是南夏有名的势力。”
凌骁微微笑了笑,他还很虚弱,声音也很小,道:“收我吗?”
夏文锦道:“收!”
凌骁缓缓道:“飞云阁,我记住了!阁主,给我一年时间!”
夏文锦道:“没问题!”
她什么都不用说,因了这救命之恩,凌骁便已决定,用一年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然后去找她。
和上辈子的他一样,恩怨分明!
回到官道,夏文锦凭着双脚,走得也不慢。
自然还是继续往梁州去。
皇甫景宸快马加鞭,追了两天,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这两天里,他按夏文锦行事的风格,抄最近的路,离大津府已经百里,但是却完完全全失去了夏文锦的踪迹。
又或者,文锦不想被他找到?
皇甫景宸的心情沉郁下来。
反正会在梁州见到,他赶得急又能怎么样呢?文锦不想见他。
这种想法冒出来后,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到了谷底,他放缓了脚步,迷茫而怅然。
他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孤独而彷徨。
接下来,他走走停停,数度想返回,但是,想再见见夏文锦的心占了上风,他又继续行程,只是速度慢了下来。
而且,他没有追踪。
他甚至失去了夏文锦的方向。
除了知道她会去梁州的那个地方取玉佩,他不知道夏文锦现在在哪里,到了哪里,经过了哪里?
也许夏文锦根本没有来,也许,她已经走过去了,走了很远。甚至,到了地方,拿到了玉佩!
他甚至不知道他这样不管不顾追下来,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牵着马,机械般往前走,眼前是夏文锦的脸,调皮的,促狭的,无赖的,狡黠的……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
他的唇边时而露出微笑,时而露出苦涩,时而难过,时而欢悦……
她在他的心里,可她现在在哪里?
她也会想起他吗?
她知道他在想她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眼前越来越黑。
皇甫景宸不知道散了多远的思绪,终于被他拉了回来,原来是天黑了。
他竟然迷茫地牵着马走了一下午,他四下一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只能露宿了。
露宿!
那天和夏文锦露宿的情形又上心头。
他心中微微的甘甜,微微的苦涩,把马系在路边的树上,让它自在啃草,皇甫景宸去找了些柴来生火。
不是为了取暖,只是为了那抹光亮。
静夜之中,一堆火光可以驱散一些孤独。
他也想去打猎,不过想到自己的厨艺,怕是一只兔子也烤不熟,便打消了主意,倒是在路边的地里找到几个番薯,他将番薯埋进火里,看着火光,火光里似乎跳跃着夏文锦的笑脸,那促狭的,调皮的眼神在问他:“你怎么这么笨啊?”
是啊,他怎么这么笨啊?
她在的时候,有烤兔肉吃,有铺得厚厚软软的树叶床垫,整个梦里都是香的。
可现在,他只能吃烤番薯,只能睡地面。
吃了一个烤番薯,他就吃不下了,坐在远处,看着火堆光影摇曳,他闭目打盹。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在拍他,他睁开眼睛,只见夏文锦站在面前,嘲笑地道:“你怎么这样都能睡?不会把自己弄得舒服一些吗?”
皇甫景宸大喜,急忙起身,拉住她,又是高兴,又是委屈地道:“文锦,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夏文锦白他一眼:“我是不想见你,你太傻了!”
皇甫景宸只觉得心中填得满满的,他傻笑着:“是,我太傻了,我早就该明白,我喜欢你!”
夏文锦突然变脸,生气地道:“跟你说了我是男子,我要娶妻生子,我不会喜欢你的!”
说着,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皇甫景宸大急,急忙追去,脚下却踏了个空,他猛地惊醒,四下清风习习,哪里有夏文锦?
不过是他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