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轩悠然斟满自己的茶杯,又为篱王添了一杯,才云淡风轻地道:“侄子对九叔,可算仁义?”
篱王心中惊疑不定,看着他淡然从容的样子,又慢慢坐下去,将那杯茶端起,一饮而尽。
茶还有些烫,滑过他的喉,直抵他的心,他却似感觉不到。
他慢慢放下杯子,抬起头,看着面前眼眉含笑,唇薄鼻挺的侄子。在京中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皇长兄虽从小被册为太子,但实在不大中用,连他的长子也不中用,只有这个次子,很是摸不透。
平日里宫中饮宴,也有接触,他没大把小他十多岁的孩子放在眼里,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
眼前这个人,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看不透。
不同的是,以前他没放在心上,没有去看透。
现在,他放在心上,却已经看不透。
他勉强收摄心神,笑道:“多谢宇轩为我解危!此事九叔记在心间!”
皇甫宇轩悠然笑道:“九叔记不记在心间无所谓,不过九叔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能帮你的人。九叔不想离京,本公子正好也不想九叔离京!”
篱王眼底暗色一闪而过,却仍是笑道:“宇轩如此为九叔着想,九叔甚是喜悦。不过,宇轩说我对大皇兄不仁,不知此话从何说起?我一直以来,都很敬重大皇兄,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心里生了忌惮,此话既是试探,也是为自己开脱。
皇甫宇轩端杯品茶,慢悠悠地道:“九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父王宁州赈灾惹了事,本来不该有人知道,却多了个漏网之鱼,那个人原本不该活着,起,双手撑在桌面,眼眶中都已充血,一片血红,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是谁害了经纶,对不对?”
皇甫宇轩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平静,表情淡然,却透着淡淡的嘲讽:“看来九叔的心,真的被琴棋书画诗酒花给占据了。皇祖父寿誔,经纶堂弟十分出色,深得皇祖父赞赏。这件事,最忌讳的是谁?”
篱王眸色一深,看了他一眼。
皇甫宇轩笑了:“九叔这个时候,竟还怀疑我父王不成?可笑,我父王若有这样的谋划,如今又岂会是梁王?”
“那是谁?”篱王眼中有恨意。
皇甫宇轩却不急,反倒提起壶了,慢悠悠地倒满两个杯子,就是不说话。
篱王心里快速理了一遍,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他几乎咬断牙根,挤出几个字:“是老三?”
皇甫宇轩轻松一笑,斯斯文文地道:“这个小侄并不知道,不过,任何一件事,从谁是最得益者,便能猜测一二。”他语重心长地道:“若经纶堂弟在,以他的出色,和皇祖父对他的喜欢,如今的太子之位是谁,难说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