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你的儿子海努加...是要被吃的那一个?就在今晚?”
黛蒂斯:“是的。”她不受控制地哭泣起来。
我怒道:“凭什么?凭什么选他?你可是大萨满的候选人!你的儿子....等等,你曾经说过你是狼人的母亲,你的儿子是狼人?那他们为什么选他当祭品?”
黛蒂斯说:“我有两个孩子,海努加、海斯加,海斯加成为了圣灵,海努加并没有。”
我大吃一惊,一身冷汗,说道:“海斯加也是你生的?”
她垂头不语,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说:“在这次祭典中,海斯加会吃了海努加?”
黛蒂斯泣道:“海斯加也很好,是个伟大的领袖,也很孝顺我,但他们认为海努加被诅咒了,必须成为圣灵的粮食才能够被净化,而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圣灵通过与灵魂的另一半融合,将具有更强的武力,从而一扫阴霾,带领狼人们长盛不衰。”
我说:“这种说法在历史上并不鲜见,有人认为双胞胎的灵魂本为一体,如果合而为一,将变得尽善尽美。”
这话起了反效果,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我说:“阿姨,你别哭,我可以借宽大的肩膀给你依靠,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暖男,不,中央空调,在号泣我还有个绰号是妇女之友...”
她凑近我肩膀,狠狠咬了我一口,我大声哀嚎,半身抽筋,心想:“这里的人果然不正常,言行举止,近乎野狼。”
但不知为何,我感觉好爽,难道我竟隐藏着抖m的属性?我记得有一次央求拉米亚穿高更鞋踢我来着...
她停止了哭泣,说:“请随我去见一见海努加。”
我们离开她的院子,横穿村庄,村庄里的人类看见我们,都点头致意,她确实很受尊敬。我想不通作为圣灵之母,为何她还要自己独居,靠缝纫手艺谋生?但很快想到她的另一个儿子是诅咒之子,灾祸的象征。
来到一座戒备森严的石屋,门口两座黑豹雕像,进入石屋,像是走入了热带雨林,植物茂盛异常。
一些显然是凡人的狱卒守卫在此,神态散漫,枪械仍在一旁,见到黛蒂斯时才勉强抖擞其精神。这里十分重要,应该是由狼人看管,但这村子的狼人都被我杀的差不多了。
活该,这就是想要害我救世主朗基努斯的下场。
步入监狱之后,我感到心烦意乱,像是明知走进了一个连续杀人犯用来埋藏尸体的地方。我觉得墙壁像是被焚烧过,在焦黑之中闪现着火光,仔细听,又仿佛听见了死者沉痛的哀嚎。
海努加并未被关在笼子里,他靠着墙,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房间幽暗,我仅能勉强辨认出他的样貌,于是我用上了暗影视觉。在此视觉中,他和海斯加容貌一模一样,但他留着的是短发。
很快,在我眼里,他变了。他原本咖啡色的肌肤开始变黑,那种黑炭般的黑,像是焚尸炉里的那种尸体般的黑。在黑肤之中,绽放出火色之光,这让他显得像是某位地狱的逃犯。
他的腿尤为可怖,表面布满了无数刀痕,
海斯加一定也能看到这幻觉,大萨满同样,眼前的少年确实受到了某种诅咒。
海努加身边周围有一圈火盆,黛蒂斯说:“这是模仿炽魂火盆的法器,他们说可以隔绝海努加散布厄运到全村。”
我叹道:“他只是个替罪羊,我打赌,他们一定把黑噩梦与我所杀的人都算到了海努加头上。”
黛蒂斯点头道:“只要有灾祸,海努加就会被他们责备。然而他们谁也不敢伤害他。”
“因为害怕倒霉?”
黛蒂斯说:“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海斯加还在照顾他的兄弟,啊,海斯加,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她越过火盆,拥抱她命运多舛的儿子,我觉得这火盆只是个摆设而已。看着这感人的一幕,我想说些什么,以安慰他们伤痕累累的内心。
我说:“海努加,你好,我理解你受的苦,你放心,很快你就安全了。”
这俊俏的、黝黑的少年用冰冷的目光瞥了我一眼,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一直受到冷漠与排挤,他的生命如风中之烛般岌岌可危,我看着他消瘦的身躯、巧克力般的肌肤,以及清晰分明的肌肉曲线,唉,这残酷的世界,为何要让这样蜜糖般的美少年落入这残忍的尘世中?又为何要让他面临如此恶毒的命运呢?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还好,没有口水,即使有,在黑暗中也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