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曹珍就不可思议地悄声在胤礽耳边道:“您疯了?!哪有学生主动要求先生考校自己的啊?!学都学得头大了,被先生考校回答不出来不觉得很羞耻吗?!“

曹珍就属于上课听不进去的那一类学生,在他五岁以前甚至还没接受过启蒙,给太子殿下做伴读的时候,他就负责全程迷茫听天书,竖起耳朵听太子殿下与师傅的对答,陷入一种“殿下好厉害”,“我好废啊!”的自我怀疑中。

推广给上书房的考试?那可不仅仅是太子殿下要考,就连隔壁的大阿哥,还有他们两个伴读,全都被拉下水了啊!

胤礽笑道:“不会呀,师傅教的内容都记在脑子里呢!”

“您不会忘记吗?七天以前上的内容,我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啊!”曹珍一脸崩溃。

“不会,都牢牢记着呢,”胤礽拍拍他的肩头:“你放心,不就是考试吗?考试卷面一共才多大呀,师傅讲授的重点也就那么点儿,我给你画出重要的你提前回去背,到时候就算不考满分,也不会不及格的。”

“况且你才五岁,寻常人家的孩子都是七岁才读书的对不对?就算考不出也没事的。”

“那很丢人,尤其是成绩还公示出来……”曹珍半点没有被他安慰到,他悲观地已经想到了自己分数垫底,最终成绩公示出来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场景,不由悲从中来,抹起了眼泪。

“哎?怎么哭了,考试有那么吓人吗?”

“期中,期末,还有月考,季考,天呐,那么多考,要人命了,苍天啊,我要回家呜呜呜!——”曹珍一屁股坐地上,大哭起来。

哈哈珠子德柱吓了一跳,忙去扶曹珍,结果小孩子撒泼一样在地上蹬着小腿,硬是不肯起来。

德柱为难地看向胤礽,小心翼翼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阿珍地上又脏又热,撒泼打滚还是在金銮殿前面比较舒服,那边的金砖是冰凉的,”胤礽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害,不就是耍赖打滚吗?那都是他三岁时候玩剩下的,现在他已经四岁了,才不屑于玩这个呢!

曹珍见太子不仅没安慰他,还劝他去找皇上打滚,哭声一停,以一种看负心汉的神情,控诉着胤礽:“你不讲义气!你,你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是储君就能无法无天了,日后要是考试推广到天下,天底下的学子们都要骂死你了。”

“汤师傅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什么要骂孤?”胤礽并不在意曹珍的以下犯上,早在他选择让曹珍留在身边的时候,康熙就已经给他敲过警钟,说阿珍还太小,可能没什么规矩,到时候慢慢教他,现在多包容一些。

胤礽听进去了,曹珍是玩伴,又不是奴仆,对待好朋友要真诚友善!

他难以理解孩子们对考试的畏惧和抵抗,他安慰曹珍:“孤觉得你应该反过来想才对,不应该去想一年究竟有多少次考试,而是应该想又能得到多少次奖赏,你想啊,若是你在一群学子中成绩好,是不是阿玛额娘都会夸奖你,奖励你?就连师傅也会在每次考试以后夸你,甚至在别的学子面前夸奖你。”

胤礽掰着手指数数:“一年最大的考试有两次,四个季度,十二个月,加起来一共能得到十七次奖赏呢!两次大考以后还能放假,哦对了放假的事孤忘记与先生们提了,不过没事,左右先生们去找汗阿玛了,孤去向汗阿玛提。”

另一边,康熙被四位太子师轮番夸奖太子的阵势给弄懵了,待听他们四人面带喜色地说完,康熙诡异了沉默了下来。

“考试之制确实是好事没错,”康熙神色复杂,心里又觉得这事不对劲:“你们说这事儿是太子主动提出来的?”

汤斌恭敬道:“此事是殿下主动向臣提及,殿下希望臣出卷子考校他半年来学习的内容,好达到温故而知新,检查自己学习是否有所纰漏的目地,殿下求学之心真诚,臣深感欣慰。”

是好事,也是好办法,可康熙想一想胤礽那性子,就觉得其中定有古怪!

尤其是四位师傅都赞扬太子,反而激起了康熙的疑心。

什么时候起保成那么乖过了?

他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主意?

胤礽折腾了康熙一年多,早就在父亲心目中留下了顽皮淘气的印象,才刚老实下来没多久,就让四位太子师共同来找自己赞美他,康熙抱有一万个怀疑,直觉其中定有惊为天人的目地!

四位学士迟迟未等到帝王回复,纷纷面露诧异之色,康熙回过神来,笑着告诉他们:“考试之制是好事,也是小事,朕明日朝会会将此事传达下去。”

各地学堂进行考试,对科举制度有积极作用,对于康熙来说,科举制度维护的是帝王的权力,他乐于看到任何有利于科举发展的举措去推行,更何况考试这东西,但凡是个做先生的,都会对这事感兴趣吧?

推行下去没什么阻力,唯一会反对的也就只有学子们,那些学子们自动被忽略了。

无官职功名在身还不努力着进学?成绩差的学子活该被淘汰!

康熙表明了会推行考试制度的态度,四位太子师得偿所愿,心满意足退下,回去以后告知同僚,与人交流时对太子殿下的心性赞不绝口。

送走四位太子师,康熙命人将胤礽给叫了来,他那眼神意味不明,深深盯着胤礽打量片刻,直接了当问他:“保成教唆师傅菩锌际灾法是有何目地?”

胤礽如康熙所料,义正言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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