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门院泰世本想在晚饭前就解决匣中少女布置的工作。
但是这个万年家里蹲,居然非常难得的要求一起出门。
这种积极的态度如果不是为了“去杀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虽然御门院泰世不觉得那个“术士”能从平安京时代活到现在,但是不把这种可能剔除掉的话,他觉得自己将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遭到“匣子”妖怪的鄙夷了。
怎么说呢,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如此对待,但是因为某种“无妄之灾”再一次遭到这种对待的话那也是很糟心的。
人最重要的是念头通达。
上次和香港李家举行交流会的时候,李家的一位代表说过这句话。
这位代表可是在业内都以“叛逆”知名的天才。
这位先生既不准备继承家业,更不去承担自己在家族内的责任,相当潇洒的一个人。
此人年少成名,在当时可谓是风光无限。
可偏偏就是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却对继承家业振兴家族之类的事情全无兴趣。
甚至在父母以“病重”为理由要求他回家结婚生子继承家业的时候,还能死赖在泰国研究降头术和邪僧大战三百回合搞得一片雨林成为万物不生的绝境死地。
即便几次三番陷入死地,此人依然坚决不回家。
颇有一副“娘亲您要是娶媳妇,我就给您送降头术研究做贺礼”的架势。
这种汉高祖一样的无赖态度,导致李家人即恨他浪荡又爱他才高顶天,兜兜转转互相硬抗,最后李家人扛不过这位天才,只能让家业全落到了他弟弟的儿子身上。
几十年前,因为这个家宅不宁的破事,几乎所有人都在笑话李家。
可是谁又不羡慕那个才华横溢到可以独自硬抗“家族责任”这种枷锁的天才
年少时,御门院泰世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看法。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
就好像他们家的家务事是安倍晴明。
这位可是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还要恭恭敬敬供起来的天才。
就算他天才到让一千年内的所有阴阳师都活在他光芒之下的阴影里,就算他让自己的所有后人都要接受“不如安倍晴明”这种评价。
也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比起接受些许的奚落,因为“安倍晴明的后人”这个身份得到了更多的实惠。
然而,直到和匣子见面后,御门院泰世才明白了李家的“那位先生”那句话所代表的意义。
“泰世,你可别和别人去比哦。”
匣子看到御门院泰世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种表情,匣中少女在无数人的脸上见到过。
那是“我想到了一个比我更厉害的天才”的神情。
“妒忌是很可怕的感情。”
匣中少女叹气。
“凡人再努力也追不上天才,就像是将棋啊围棋啊之类的比赛,虽然有所谓的努力的天才,但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真正有才华的天才。”
“我知道。”
御门院泰世的回答并不能让匣子安心。
“知道不意味着接受。”匣中少女如黄莺般婉转悦耳的声音却说着残酷至极的台词,“你这个年纪的人要是接受这件事情,之后的人生就完蛋了。但是如果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人生也完蛋了。”
无论怎么样,都完蛋了。
“最佳的做法,就是不要把这些事情当一回事。假装没有这件事情就好了。”
匣中少女给出了一个与“逃避”划等号的解决方案。
“泰世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是个优秀的人才,将来也会很光明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御门院泰世相当震惊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肩上的匣子妖怪。
他现在正骑着租来的自行车,穿行在京都的大街小巷。
向着匣中少女记忆里的方位前进。
“别觉得我在说奇怪的意见,我这是相当合理又可靠的方案。”
匣中少女说了一件御门院泰世根本想象不到的答案。
“这就是麻仓叶王一直在用的方案。”
御门院泰世看着红灯,猛地停下了车,惊讶至极“那个恐山的怪物”
麻仓叶王可是活着的“怪物”。
有的时候,御门院泰世在对比麻仓叶王和安倍晴明的“战绩”时,都要怀疑到底哪一方更厉害一点。
最起码前者拥有破解“胎中之迷”的方法,而后者根本没有转世投胎之类的迹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胜者应该是麻仓叶王。
御门院泰世是这么想的。
然而,这次他居然听到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匣子,你在说笑吗”
匣中少女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喃喃道“泰世,现在只是听到晴明的战绩,就理解到自己比不过晴明了。麻仓叶王可是对着活着的晴明几十年,再加上,当时他麻仓叶王的老师还在世。如果不能将那个置之不理方案贯彻到底,他麻仓叶王怕是要妒忌的发疯吧。”
御门院泰世在心里给几个没有说明的字配上了内心的注解。
有些时候,匣子会透露出来谁都不知道的远古秘闻。
这些秘闻在当时可能人妖怪尽皆知,但是现在却无人知道。
除了喜欢八卦一下的匣中少女之外,怕是找不到其他的当事人了。
“说起来,我从来不知道麻仓叶王的老师是谁。”
这个“恐山的怪物”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一登场,就已经是继承了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