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拒绝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他何瓴生无心无情地用盔甲伪装了这么多年,却被一句虚无缥缈的“我喜欢你”轻易击溃万里长堤。
江与衣的计划全部宣告失败的那一刻,他有一句台词,叫:“究竟是谁先动了不该动的心,把我这一路的铜墙铁壁全都推倒在地上,烂成了泥,还要硬生生地长出花来,扰我的心神……我唱了这半生的戏文,看这世间之事,怕是为情字最毒。”
中毒者,皆不得全身而退。
谁也不能幸免。
“……好。”何瓴生心口一窒,嘴边的话就窜了出来。
阮文天像是满意了,仍旧拍拍他的肩;但又像是遗憾什么,笑的有些失魂落魄,鬓边显出几丝苍白来,脸上的皱纹终于无法再修复如初,一如人心x_i,ng情一样,再也找不回当年的一点儿勇气来。
人都有七情六欲,爱这种东西,最是锋利也最是柔软。
“阮文天!你倒是跟人年轻的喝到一块儿去了啊?!过来!咱哥俩还没喝呢!”监制是圈里的老人了,和阮文天自然也是很老的朋友。
阮文天笑着端了杯子起身准备过去,临走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朝何瓴生说:“我最近要去美国拍个新片子,到阮折从英国回来也不一定能拍完,你们照顾好自己,别闹出什么事儿来,让我c,ao心……”
何瓴生愣了一下,点点头。
何瓴生就像是做梦一样。这世上爱上一个人,真就那么简单?
明明糟糕地不能再糟糕的一段关系,却偏偏y-in差阳错的柳暗花明,从交易变成了真心,从敌意变成了爱意,连阮折的父亲都点头首肯,事情走到如今仿佛已经可以结局,若是剧本里也就只剩下了“幸福地生活下去了”这一句结尾语。
可人生又哪有这么简单。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以婚姻结尾,阮折和何瓴生的故事可无法以婚姻告终;王子和公主的生活是否真的幸福还是两说,更不用说他们生活的世界可比童话更复杂。
何瓴生仿佛命中注定的艰难,选的路一条比一条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