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管家何伯总算有个好消息,凌洛迅速让司机过来,匆匆赶回了家。
刚进门,“司忘秋人呢?”
何伯面色尴尬,“先生他···回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带了几件衣服,就又走了···”
“去哪了?”
“这个···我问了,他没说···”
凌洛无力坐到沙发上,一路上的那点急盼和念想,此刻都变成了羞怒与凄凉。
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那张油画像,画面里整齐的一家三口,此时看上去也是讽刺异常。
凌洛的视线久久停在画面里的男人脸上,突然间很想哭。
是不是,司忘秋离开家的时候,表情就如画上的他那样,冷漠又绝情,分别这么久后,连见都不愿见她一眼。
自己当年用尽办法争取来的婚姻,就这么不配拥有幸福吗?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好的,不好的事情,都只是白费力气吗?
凌洛捂住眼睛,无声抽泣。
司华年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好几天了,连爸爸回来过都不知道,她被没收了手机,只能从管家何伯那打听到吴她安好的消息。
短暂安心后,是巨大的,吴她差点回不来了的恐慌。迷晕,带走,送到另一个国家···每个画面都惊险得让她无法想象。
司华年蹲坐在落地窗前,用手臂紧紧包住自己,此刻她多想要吴她一个紧实又具体的拥抱,来确认心里这份失而复得的真实。
好想抱抱她···
***
三个月后。
鹿弋拖着行李箱,停在门口玄关处,今天是第一美大新生报道的日子。
吴她因为文化课缺考,不得不面临一年的复读重考,而鹿弋选择在美大住校,所以今天,也是他们正式告别室友生活的日子。
鹿弋回头看了眼还在吃早餐的吴她,心里有些难过,最后还是开口告别说,“那我走啦···”
吴她抬起头,看鹿弋一副有点悲情的表情,撑住面上的恬淡,调侃道,“走呀,还要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不用···”鹿弋摆摆手,想再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表达,最后嘱咐道,“你好好的啊。”
“我当然会好好的。”吴她嘴上微微笑着,“你去美大也继续加油啊,等明年我去找你。”
“嗯,我等你来。”
家门关上,行李轮的声音越来越远,吴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刚刚逞强了,其实她一点也不好。
几乎没有人能轻松应对,这样无奈又孤单的重新开始。
家里少了鹿弋的东西,变得空荡了很多,这种分别后的怅然,总是要留下的人来承受的。
吴她食之无味地继续吃着早餐,心里也在想着另一个人:
司华年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去美大的路上了吧?
不,或许还在家没有出发,她喜欢磨磨蹭蹭地在最后一刻出门,然后在迟到的边缘匆匆赶来,怎么说都劝不下她放弃那十几分钟的懒觉···
小孩子一样···
美大开学了,她妈妈应该不关她禁闭了吧?拿到手机了,她会不会想联系自己?
···
手机一直静悄悄的,吴她叹了口气,收拾好碗筷准备出门,今天也是她重新回树人画室报告的日子。
就算是复读,每日的练习也不能放下。
路过地铁站出口的便利店,吴她还是习惯性地买了一罐旺仔牛奶。
冷藏柜拿出的铝罐附着水汽,凝聚成珠,从旺仔小人的眼睛处滑落而下,吴她垂眸,你是在哭今天没人要你了吗?
吴她到的不早,画室已经坐了七八分满的学生,除了少数几名同样复读的同病相怜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