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浔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薛纡宁听出一丝不对劲,还不等她问出什么,就听着面前桃衫女子微仰着头,看着远处楼宇,缓缓开口:
“我该回去了。”
……
极致的快意后突入袭来的打击,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即便薛纡宁自诩何时何地都极为冷静,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夜晚,正房。
宋初浔看着床棱半晌,叹了口气,“你说句话。”
身旁的薛纡宁背对着她,直勾勾的盯着床边的烛火,沉着声音:“无话可说。”
宋初浔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把身旁的大虾米捞了回来。
“薛纡宁,你可不可以……”
“成熟一点”四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
宋初浔怔怔的看着面前之人,烛光下,那白皙的脸颊绷着,眼角的泪水因着自己的动作,明目张胆的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也直挺挺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薛纡宁眼眶通红,小嘴轻抿着,眼中带着倔强和冷酷,但泪珠却不听她的话,肆意的淌着。
宋初浔的心像被丢进了破壁机,而薛纡宁的泪就是开关,不肖两刻,碾碎成泥。
“纡儿你别……你……”
宋初浔紧张的结巴起来,平素里能言善辩,半点不饶人的她竟在此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什么都不能说。
“你为什么要走。”
薛纡宁一不做二不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明明是个极为容易的问答,可对于宋初浔来说,却是难上加难。
她不说,面前的人明显不好糊弄。
可她说了,无疑是断送了薛纡宁的前程。
因为她太了解她了。
可能在云城分别之时,薛纡宁还有那么一丝决绝,而这番生死患难之后,她怕是彻底变了心思。
宋初浔捏紧了拳头。
她不敢赌。
“我出来这么久了,楼里的姐妹肯定急坏了,再者,我花满楼家大业大,没我操持也不行。”
宋初浔故作轻松,仰面朝天,避开了薛纡宁的眼神,“我也去不了多长时间,等我发展几个下线,把云城的产业交给她们,便来京城找你。”
“对了,你明天也不要来送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是吗。”
薛纡宁闷闷的声音传来,“那你又为什么哭了。”
宋初浔一惊,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毕竟要走一段时间嘛,有些不舍得。”
薛纡宁直直看着她,“只是不舍得?”
宋初浔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活动了下僵硬的脸颊,忽得撑起身子,看着薛纡宁略有惊讶的眼眸,弯唇一笑。
“是啊,舍不得你这个温香软玉的大姑娘。”
薛纡宁被她唬的一愣,眼神有些飘忽,“你,你正经些。”
宋初浔勾起她鬓边一缕发丝,眸子里有些湿润,眉头微挑着,像山里来的妖精,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