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眉头微挑,又接着道:“而在郭文信贪墨一事你们接连丢了户部和京兆府两块重地之后,你们试图把我这颗不受控的棋子纳入麾下,不仅让青迟与我频繁走动,甚至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把八公主也一同拉下水。”
她唇角挂着冷笑:“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倒是很有胆量。”
八公主一事,若不是后面查到仪徽宫,恐怕会以为是贤王为自保而把她这个侯爷拉下水,顺便再打压沐王一番,然后坐享其成。
而楚笙虽然是沐王名义上的妹妹,但到底说出去是同枝,可为了构陷贤王,沐王竟是不惜给自己未来风评上画个墨点,也要把她这颗棋子钉在棋盘上。
而这一切,却差点毁了八公主的清誉。
褚尚章闻言皱了下眉,“若不是齐太妃不依不饶,此事本不该如此复杂。”
叶久放下手里的竹筒,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说到底,我还是成了你们手里的刀。”
要不是她去贤王府上调查这一系列的事,恐怕也不会导致后面贤王自戕,群臣口诛笔伐的场面,险些让楚时慎陷入僵局。
褚尚章闻言浅笑不语。
叶久不再理会,又顺着刚才往下说:“贤王服毒一事也让你们有了危机感,觉得陛下已经开始剪除手足,排除异己,于是你们有了新的动作。”
“你们串通塔尔族骚扰漠北边境,许诺他们边境线上三座城池五年不抵抗的好处,为的就是拖延住陛下的大部分兵力,然而塔尔族攻势过猛,隐有失控之势,你们这才慌了,开始往漠北增援。”
“增援也好,监视也罢,十万大军苦战十几日依旧久攻不下,朝廷却又大肆鼓吹和亲,陛下两难之下不得已又将禁军派往了边疆,恐怕你们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吧。”
褚尚章转了转手腕,“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会在短短十几天里训练出一支如此强悍的军队,差一点就让我们的计划付诸东流。”
叶久摇头笑笑,“真正让你的计划彻底泡汤的,是你的亲亲儿子,褚澎。”
褚尚章哼笑一声,“我倒当真小瞧了他。”
“你该庆幸你没有高看他一眼,不然你褚府的卷宗之上又要多一条人命。”
褚尚章面色一寒,直直地看着叶久。
见他不说话,叶久接着道:“与此同时,你伙同兵部以及颍州知府,暗自谋划祈年台夺位之事,而在陛下将沐王调到皇陵之后,你们将计就计,把颍、燕、通三州秘密调来的士兵藏匿于皇陵,待那日你起兵后,兵部驻扎在郊外的京城卫便趁乱直入皇城,你们里应外合,便能将整个京城收入囊中。”
褚尚章闻言脸上没什么惊讶之色,只是微微一笑,“说起此事,若不是当时你将兵部尚书秦昌余的把柄呈到我面前,我怎么能顺理成章的把自己人安插进去呢。”
叶久闻言心底叹了口气,得,又递了一把刀。
“对了,这样说来我还有一事要谢你,若不是你把礼部尚书扳倒,老夫安排祈年台之事又怎会如此畅通无阻呢。”
叶久看着手里的果汁,心情不是很爽。
她拼命用力做了所有事,到头来却发现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仿佛一个配了南孚八个圈电池的机器人,卖力的做好每一个动作,结果却是在执行别人扔过来的指令。
“褚伯父算计之深远,真是不减当年啊。”
褚尚章忽得止住了笑,嘴角慢慢的落了下来,看着叶久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惕。
叶久轻笑一声,“既然说完了今日之事,那我们就聊一聊当年之情吧。”
褚尚章眯着眼,压着声音道:“什么当年之情?”
叶久故作惊讶:“褚伯父难道忘了,当年上任颍州知府之前,上京赶考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她随后收起了满脸的笑意,直直的看向了褚尚章:“还有林将军战死岭南河谷之时。”
褚尚章霎时变了脸色,他的双手不自觉颤抖,带的铁链跟着发出些微响声。
叶久冷笑一声,“我刚才不提,褚伯父不会就真的以为我全然不知吧。”
褚尚章极力压着声音:“你…你知道什么?”
“嗯……其实也不多,”叶久托着腮想了想,“也就是褚伯父当年斥巨资进京赶考,一举中第,不仅得到当时尚是皇子的先帝赏识,还有结识了众多子弟闺秀。”
平淡的声线忽的一转,叶久沉下嗓音,缓缓道:
“而其中,就包括我父林复,还有郑大将军之女,如今的郑太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疯我……越来越想手刃褚老头……
这两章可能慢一点,我捋下前面的点,人名地名啥的我寄几都没记住。(笑哭)
第260章谈过往
褚尚章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他目光落在铺满干草的地面上,缄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