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安手指微微弯曲,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锦被上,她瘪了瘪嘴,一时不知道是痛还是委屈,只觉得心口涩涩发紧。
她呆坐了片刻,轻轻挪动身体,退到了床最里面的角落里。
她慢慢蜷缩起来,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已经许久未曾梦到这样的场景了,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勇敢的迈过了那一道坎。
然而没有。
那些缠绕在自己心底的梦魇,只不过是被现实的美好所掩盖,被阿久的温暖所埋藏罢了。
而一旦离开了阿久,自己什么也不是。
祁韶安死死地抓着肩膀的衣衫,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
方才的梦,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都能听到自己心撕裂的声音。
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任由面前的一切肆意的发生,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祁韶安只觉胸口憋闷至极,她张口呼吸着,而眼泪挣脱眼皮涓涓流下。
身旁淡淡的檀香传来,祁韶安微微抬眸,一只熟悉的软枕映入眼帘。她缓缓伸出手,把它拿了过来,轻轻抱在了怀里。
屋子里依旧黑漆漆的,隐有低泣呜咽之声,混在了虫鸣之中。
……
翌日清早,叶久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对面的窗子依旧紧闭着,也没有人进去送水洗漱。
那屋子一宿没有亮起烛火,想是睡得还安稳吧。
叶久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唇角笑了一下。
没想到小丫头生气起来,倒是能睡好了。
她咬断针线,爬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就见东绯毫无形象的歪在地上睡得正熟。
叶久无奈摇头,从旁边扯过一条小毯盖在他身上,转身拉开了房门。
院子里,荷漾正洒扫着院子,见到叶久,便弯身行了个礼。
叶久微微颔首,接着目光落在了卧房的门上,眉头微蹙。
她叹了口气,明明自己也被冤枉了,怎么搞的她罪无可赦一样。
瞅瞅这拒之门外的模样,她怎么想怎么憋屈。
“公子,公子!”
叶久脚刚迈在台阶上,正纠结着要不要直接进去算了,结果就听见南渊急急忙忙的声音,她下意识回过头。
南渊边跑边说:“公子,宫里来人了,请您进宫一趟。”
叶久看了看自己即将摸到门框的手,微微叹了口气。
“去套车吧。”
叶久望了一眼房门,随后跟上了南渊的步伐。
而仅一门之隔,祁韶安光着脚站在门前,放在门栓上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
朝元殿。
楚时慎和叶久大眼瞪小眼,整个殿都安安静静的。
“你这脸怎么弄的,撞鬼了?”
叶久翻了个白眼,“没事,撞门框子了。”
楚时慎眼中带着点深意,挑了挑眉,“门框子?莫不是吏部尚书家的门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