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昨晚是她走火入魔,意念作祟,可现在冷静下来,被踢了一脚的脸上还隐隐作痛着,她好像终于从那种魔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于是又变得谨慎而小心。
“小柔姐,温总,我回来啦。给,温总您要的蛋。”
林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温怀钰说了一声谢谢,将鸡蛋接了过来,小心的将壳剥掉了,又嫩又弹,在脸上轻轻滚了一下,疼的她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纪以柔原来坐在床上喝粥,听到她声音,下意识看过去,碰到她目光,却有点心虚般的收了回来。
温怀钰从她眼眸里读到了一丝逃逸的关切,眼眸一弯,冲她一笑。
林灵买完早餐,就开始研究午餐吃什么了,小姑娘念念叨叨的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果盘里的桔子已经被吃掉了,温怀钰又剥了个桔子放上去,塑料袋里就只剩下两只大大的水蜜桃,纪以柔也不吃,她干脆拿走,清个地方出来放杯子。
谁知道她一提起塑料袋,纪以柔也伸出手,一把抱住,抬起头,脆生生的问她:“你抢我桃子干嘛?”
温怀钰怔了一下,被她逗笑了:“你不是不吃吗?”
“……没有。”
“昨天削的那个你都没吃,最后扔掉了,多浪费啊。给我吧。”
“不行。这是我的。”
纪以柔抱着桃子不放手,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固执的较真。
温怀钰逗了她一下,与她双目相对,目光里都是戏谑的笑意,烫的纪以柔心一虚,将手松开了。
温怀钰轻轻笑了一声,声线也放的柔和了:“都是你的,我去拿水洗洗,逗你的呢。”
纪以柔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种淡淡的隔阂感似乎淡了不少,她喜欢看纪以柔时不时冒出来的小脾气,温怀钰唇角弯起,心情也明亮了起来,往门外去。
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纪以柔叫住她:“你……你的脸还疼不疼啊?”
温怀钰略一挑眉:“疼啊。你知不知道,你踢的这张脸值多少钱啊?”
纪以柔听她说疼,眉心还下意识的拧了一下,听到后面一句,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抿了下唇,不再说话了。
温怀钰提着个塑料袋子,心情比提了春夏限定的新品包包心情还好,将桃子洗干净了,回去病房,纪以柔靠在床上,半眯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阳光落到她脸上,一寸寸的,照的她脸颊明亮干净,光影温柔,时间凝滞。
……
纪以柔听从医嘱,在医院里待够了时间,幸好这次韧带只是轻微拉伤,休养一下也没有大问题了,就是腿上的外伤才刚刚结痂,她就要回剧组接着拍摄,让人很不放心。
温怀钰最初劝过几句,被她冷着脸拒绝掉了,后来干脆也不劝,就跟着她一起过去酒店。
纪以柔不想带上她,可小助理似乎满心都想做红娘,司机才到楼下,她就叫温怀钰先下去,坐上了车。
剧组这次在酒店里订的多是套房,艺人住里间,助理住外间。林灵非常有觉悟的,一回到酒店,就把自己的行李一收:“小柔姐,我家里有急事,叫我回去,我可以先走吗?”
纪以柔明明知道她不对劲,可这是林灵第一次跟她请假,过年的时候小姑娘就只在家待了一天,她于心不忍,无法拒绝,于是答应。
半个小时后,林灵迅速撤离。
纪以柔淡淡问:“是你叫她走的?”
温怀钰正站在窗前插花,将那束满天星撤掉了,换了一束素白的茉莉,姿态优雅大方:“没有。我没多跟她说一句话。”
她却不解释,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离开。
她不说话,纪以柔也不问,谁也没进一步,却又似乎不愿意后退。
温怀钰将花插好了,恰好一个电话打进来,她站在窗边接了,低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对纪以柔说:“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不要乱跑。”
纪以柔专心看着剧本,似是而非的抿了下唇,没有出声。
温怀钰有点不放心她,可警局那边催她过去,她又轻声说了几句,罕见的好脾气。
温铭没有死,车子撞上电线杆那一瞬,弹出的安全气囊救了他的命,只受了不轻不重的一点伤。
他在外逃逸半年,早就没有往昔温二公子的fēng_liú多情了,一双眼睛里布着细密的红血丝,目光阴鸷逼人,看到温怀钰的时候冷笑了一下:“你没死,我太遗憾了。”
温怀钰毫无怯意的跟他对视了一眼:“我怎么可能死?作恶多端的人还活着,还轮不到我。”
温铭唇角一勾,满是戾气:“你来看我笑话?看我痛哭流涕求你大发慈悲,你做梦!我就是命不好,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哪一点好,老头子偏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温治臻那个病鬼就不说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