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与容澈缓缓拾级而上,待到石案边上容澄将四支金杯斟满,含笑道,“容澄无用不能与你们共上战场,只能再次置酒送行祝愿皇姐与阿澈凯旋而归。”说罢一饮而尽。
三人也饮完酒,她笑又道,“待你们凯旋回城我定在此再置酒恭贺,皇姐用些小点吧。”
容泠挑拣了些爱吃的吃了几块,容澈始终不进一口,天色向晚不宜再做耽搁,容泠见不得她二人又得规规矩矩的一通行礼,便先一步踏下石阶。
容澄早已察觉容澈的脸色透着股难以察觉的苍白,双眸更是幽暗许多,她想起容澈与国公的一场见面,又想起今日父亲所说之事,于是开了口,“阿澈,有些事不便深究一旦深究起来势必泥足深陷后退无路。”
容澈没料到容澄有所察觉,便道,“堂姐,如果所究之事为父母深仇呢?”
此话容澄听得一知半解,她道,“那我便陪你一起去报仇。”
容澈幽幽一笑,“那如果这仇人与堂姐更加亲密呢?”
恰在此时容泠竟似有所感的回过身来望定她们,她二人不知为何也双双停下了脚步,容澈的目光与容泠交汇,容澄发现容澈的眼中有被压抑住的波澜,她心下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间油然而生。
她望向容澈,双眸盛满笑意使人安心,“就算如此我也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听此言容澈竟有些难以置信,她望着容澄的笑容眉间舒展,眸中迷雾尽散,“有堂姐这句话足矣,堂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此去凶险你与皇姐都要保重。”
“堂姐亦是。”
容澈一声戎装英姿勃发,脚下的每一步好似都踏在了容泠的心间,容澈自大理寺回来便神色异常,她不是不知只是她不该开口。她不是容澄与容澈亲密无间,毫无保留,她怕自己一开口不仅没能宽慰反倒惹她烦厌。一向果决的她唯有对待容澄才会这般裹足不前,进一步退一步都难下决定。
容澈走近她,开口道,“皇姐我没事,不用担心。”
容泠不禁苦笑,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却依旧什么都不肯说,她自嘲道,“还是阿澄有本事三两句便能将你开解。”
“皇姐与堂姐都是我最亲近之人。”
主将与副将重回队伍带领三军继续行进,容澄与白青桐在长亭内久驻,看着两万禁军浩浩荡荡的从眼前驶过,扬起一片尘土。落日半隐半现在群山之间,晚霞似血铺染天边,行军的队伍渐行渐远,仿佛被群山红霞吞噬,只余尘埃滚滚。
容澄遥望远方直至红日沉沦、尘土安定,就连一丝行军过的影子也寻不见了,才道,“青桐,我们也走吧。”
平常的话语白青桐却听出了另一种味道,她清凉好听的声音在容澄耳边响起,“公主与郡主定会平安归来。”
容澄一笑,如春风拂面心旷神怡,她眸光清亮望着白青桐说道,“青桐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白青桐一时无言,只是脸颊红晕展开,难掩羞赧。
第51章 五一
又逢雨季,大雨忽来忽走委实影响了行军的脚程,出城已过两日,今日不到傍晚又来了一场暴雨,容泠瞧天色y-in霾暗沉不似一般阵雨便下令去林中扎寨。古木参天y-in翳遮天更暗昏暗,将士寻了些干柴生了几堆火,魏长东安排好哨岗刚回到帐中便见容泠着人来请。
容泠帐中容澈已换好衣衫静坐其中,待到魏长东进来帐中才有了声音,容泠问道,“这次对战叛军你们可有对策。”
案上是摊开的东夏舆图,吴城在东江以北附近便是江北大营所在,靖远王渡江而来势必要与江北大营正面相抗,但叛军一路由南到北行军日久多有疲惫,江北大营却是以逸待劳,叛军如若正面迎敌必会损兵折将。
魏长东道,“吴城便是关键所在,末将以为吴城早已归顺靖远王,叛军将到东江以南时吴城郡守可假传执意迷惑江北大营,在让叛军顺利渡江。”
“我也是这般猜想。”东江水面辽阔多有湍流,靖远王选的这条道虽是险境,但从南疆道猎场却只有这道天堑,比起直攻京城的处处险阻已是上策。“江平天静数帆远洋而来,除非江北大营被人控制不然东江决不能轻易去渡。”
“皇姐。”容澈道,“顾乘风可有消息?”
容泠眉梢轻挑双眸灵动,“看样子澈儿有不一样的消息。”
容澈回禀道,“堂姐斩断京城与靖远王的一切消息来往,便将截获的消息悉数送到我这里,因皇姐突然调任顾乘风去吴城坐镇,十万叛军已在东江之南放慢了行军速度。”
“所以澈儿以为?”
“末将以为皇姐不若将计就计引叛军渡过江来。”
魏长东眸光一亮立即接到,“我们可先赶至吴城驻守在命江北大营埋伏江边,待到叛军渡江而来突遭袭击应对不足定会自乱,而后五万j-i,ng兵从后夹击此战必胜。”
容泠细细思量目光在舆图上游走,遂也点了点头,“此计是可行,那为何不在江面上作战?江水飘摇若火攻可不费一兵一卒。”
“末将以为阿澈是猜到靖远王有江面作战的经验,若火攻无法一举歼灭,那叛军便会江面上掉头往南逃窜,如此我们渡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