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善忌乃满朝皆知,胡成亮心知女皇最不喜公主接触朝臣,想来此次突然造访应该是得了女皇的旨意,因此也不敢多加怀疑。
“胡成亮。”容泠身姿挺拔仪态端庄,她收敛眼中灵动,高高在上。
“下官在。”
“你敲定派往西、南两疆的人母皇已经看过了。”她话音一顿,慢悠悠的继续道,“母皇以为不是良选。”
胡成亮心里打鼓,一时间猜不透容泠的意思,只俯首认罪,“是下官的失职还请长公主代为向陛下请罪。”
“胡大人不必如此拘谨。”她的神态拿捏极好,又道,“本宫今日受母皇旨意来向各部诸位大人多多学习,你瞧,裴大人就是被本宫特意拉了过来的,你们各部间也应当多些走动要为社稷齐心协力才是。”
“下官谨记。”
容泠起身慢步走向胡成亮,说道,“胡大人不带本宫四处瞧一瞧么?”
“是。”胡成亮不敢怠慢忙领着容泠四下走动,并一一详说吏部诸署诸司所司何职,容泠仔细聆听耐心询问,所经各处见礼请安声此起彼伏。
再回堂中容泠状似不经意问道,“刘大人与我说起近半年来兵部频繁撤调守备军统领,本宫是不懂兵法,趁此想问一问胡大人这么做是出于哪些考虑?”
胡成亮双眼陡得一睁一阵忐忑紧张从里头划过,他下意识便以为女皇知晓了他们的y-in谋,可他仔细一想计划天衣无缝理应不该被发现,又按捺下慌张冷静应对。“各城守备军统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撤换,这是朝廷一直以来的规矩。”
容泠瞧他对答自如,继续紧逼,“可我瞧豫州的刘统领只在任上待了半年不到,本宫好像记得你刚才有说统领的任期是两年一换。”
胡成亮心中的不安不断加深,半年来撤换了不少统领容泠偏偏只提起豫州,看似随口一提实则有备而来,他只得答,“刘伟林是触犯军法下官才将他降级以儆效尤。”
容泠就此打住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胡成亮偷觑她的面色却难辨神色,容泠的视线蓦地朝着他望了过去,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慌忙垂眸心中又惊了一跳。就听容泠道,“本宫此次来委实学了不少的东西。”她步至堂下又道,“时候不早了也该到别处转一转了,今日有劳胡大人了。”
“下官不敢。”胡成亮稳住心神,行礼,“下官恭送长公主。”直至容泠走远胡成亮还在堂中来回焦急踱步,他越加想不通容泠的突然造访,看似例行公事听取兵部大小事宜,可言谈里又带着些令他心惊r_ou_跳的话音。
“大人。”门外是府里头的下人,“靖远王府的大公子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胡成亮双眉一跳,容烨礼怎会平白无故的去府上找他,他问道,“可说什么事情?”
“什么都没说,一直在府里头等着大人。”
“备马,回府。”他话没落地人已飞奔了出去,□□良驹可日行千里不多时便回到了王府,一路疾走直到了后厅方发现已气喘吁吁。他问道,“贤侄怎会突然来我府上?”
容烨礼早已等得焦急,见他回来不耐多说将那半张残纸递了过去,“大人请看。”
胡成亮只觉触目惊心,如此便想通了长公主为何突然造访兵部,再细细琢磨她言谈所及心下大骇,“看样子陛下已经知晓了。”
胡成亮的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炸的容烨礼脑袋昏昏沉沉不敢多想,一时间房中寂静,二人皆是越想越惊越想越怕,说到底这是谋逆大罪谁敢视若平常?若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败斩首不说还要牵连族人受刑流放。
容烨礼抓住眼前稻草,为求一线生机,“大人,这可怎么办?”
“贤侄莫急,我与你父亲的计划天衣无缝,陛下未必全部知晓。”他左思右想,又道,“你先回府中盯紧清平,我会兵部重新布置一番。”
“好。”容烨礼强自镇静下来,“大人一切小心。”
胡成亮去而复返兵部的一些人也觉得奇怪,他神色异常调了大量各城守备军的卷宗,又召来左右侍郎问话。半天下来毫无头绪也无异常。这时门外来了为中书省的书记,说要见尚书大人,胡成亮让人将其带了进来。
来人行礼后,道,“胡大人这是中书省刚复核的兵部议案。”他双手呈上,兵部左侍郎接过将其交在了胡成亮手中。
胡成亮不记得他何时交了折子在中书省等待复核,疑惑的将其打开便知大事不好,这是调兵的安排,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吏部前几日便委派顾乘风前去吴城上任,并跟派了两位朝中良将看样子手上还带着陛下的密旨。
胡成亮合上折子不动声色,问道,“这折子是何人何时递上去的?”
左侍郎仔细瞧了瞧,回想道,“像是职方主事昨日递上去的,当时下官见他神色躲闪还问过何事,他当时推诿是大人的吩咐。”
“放肆。”胡成亮怒喝,“来人将人给我押上来。”
“回禀大人,今日他不当职人在家中。”
胡成亮已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吩咐道,“给我去他家中捉拿,关押牢中待我回来审问,若兵部再有假借我的命令递交奏折者一律看押受审。”说完人便如一阵风刮了出去。他走到兵部门外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