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走了。”白落痕走近她俯首细细端量着她,好久没细看这小丫头了,仿佛眨眼间她便亭亭玉立的长大了,“师姐在你走后便决意废除花神之位,我刚与众长老、程盟主提及此事,长老们以慰师姐之灵也就允了,程盟主与其他掌门虽有异议,但毕竟这是百花宫的家事。”
“师叔可有怪过青桐。”白青桐依旧是跪着。
“青桐你没有做错什么。”白落痕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师姐也没错,那个清平郡主也没有错,芸芸众生,师叔我一介凡人断不了这世间的是与非。”
见她依旧不语,白落痕又道,“我已与众长老商议,花神既已不在宫中又突逢宫主仙逝,百花宫自明日之后便闭宫三年,从此以后远离武林纷争。”她起身望着灵堂烛火,明明晃晃,“青桐,你自有你的命数,师叔与你师父一般希望你好。”
白落痕一席话听得白青桐恍恍惚惚,她心里一阵难过,好似自己唯有的感情全用在了这里。她自幼随师父长在这里,现如今师父死了,百花宫又三年闭宫不出,自己仅有的那点依凭也一并没了。
夜凉似水,心如浮萍。
第17章 一七
曙光s,he寒色,又是一日好时光。白青桐跪了一夜的双膝微麻,她自灵堂踏了出来,沐浴山色,遥遥望见素色锦衣的容澄披着晨光自远处向她走来,浓黑的眸子里带着轻柔的笑意,给寂静的清晨里平添几分暖意。
“青桐。”
“公子。”
“昨天程浩他们一行人来了百花宫,我不想同他们照面便躲去了青桐以前的花神住所,青桐应当不会介意吧。”
白青桐摇摇头,答非所问,“难道公子不怕吗?”
“怕你杀我替白宫主报仇?”容澄摇了摇头,“如若动手早就动手了,走吧。”
白青桐跟在容澄身后放慢了脚步,“公子是否还会继续查下去?”她只记得师父到死都希望此事能够烟消云散。
容澄也是答非所问,“五岁那年父亲寻访名医,求得玉竹先生许久才得以救回我x_i,ng命,可伤终是无法根治,我练了十年才让自己看起来如同常人般行走,慢是慢了些好过走到哪都被人抬着。”
她一顿却说道,“可这些与我查不查此案没有关系。”她目光悠远,望着京城的方向,“青桐,陛下要追究到底,要抚慰公主亡灵,做臣子的只能忠于皇命。世人各有执念,你、我、阿澈都是一样。”她的目光转向了她,“不要怪阿澈。”
白青桐回望着她不置一词,容澄含笑收回了视线迈开了脚步,白青桐随着她步出百花宫。宫门自她们身后重重合上震得两枚铜环闷响,下山的路从小走到大,却第一次觉得它是那样的短,“公子,一年之后请让青桐离开。”
“好。”容澄脚步未停,含笑应允。
回到紫气东来,一连两日白青桐都未曾与容澈照面,不过天倒都是好天,容澄因为有伤推拒一切拜帖往来,只留在宅子里静心调养,所做之事不外乎读书、下棋,春绵整日百无聊赖,趴在桌上无j-i,ng打采指着今日能有些有趣的事。
风雨亭里容澄与容澈对弈,容澄一身锦衣雪貂容澈依旧淡淡青衣,亭外枝叶招展是寒日里的生机。
“阿澈这步棋走的甚好。”满盘黑白胶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容澄莹白指尖夹着一枚黑子,思索良久却不见落下。
容澈的目光在追随那枚黑子,它一落白子便追落,紧随其后,黑子又落白子再下,十步棋后乾坤扭转、大势已去,她将捏在手上的白子放出棋盒,道,“堂姐又赢了。”
“可惜没赌些彩头。”这棋盘之上大杀四方的容澄自是不一般的了得,可说到底都是些纸上谈兵,“不比你上阵杀敌。”
待再对战一盘后冬歌竟在白日里来了这里,亭外冬歌刚行过见礼就听得春绵兴冲冲的从里头跑出来,说道,“我这几日快叫闷死了。”
“公子,参见清平郡主。”囫囵的行了个礼,便拉着冬歌说道,“姐姐快陪我说说话,他们一个个都是闷葫芦我快要憋死了。”
夏风本就沉默寡言虽然宠她但不会同她胡闹,惊雨是会打趣她但又很忙整日见不到,还有白青桐,简直就是冰疙瘩雕出来的美人,冰肌玉骨,光好看有什么用闷死个人,春绵这几日的愁眉苦脸终是现在有了舒展的架势。
“你先不要闹,我有事禀报。”冬歌见她小脸又苦了下去,轻轻捏了捏她。
“陈大人可是要接清平郡主去别院?”
“陈大人听闻清平郡主暂居这里便去别院求见安乐郡主,道江湖险恶郡主安危事大,想着让两位郡主同住别院,所以今日我便来请郡主移驾了。”
容澈眸光淡漠却沉稳,她问道,“冬歌,这永州城如何?”
“回清平郡主的话,这几日各府衙及城防营均递来了文书上来,文书里头百姓富足城防坚固,永州城也是太平之景。”
春绵直言道,“那陈大人最擅长溜须拍马,他递上去的文书才不可信。”
“陈大人今晚又摆了酒宴邀请两位郡主。”
“你回去告诉他,就说安乐郡主多日来为公务所扰,劳及受损身体欠安。”容澄一顿转向容澈,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