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白殿对楚央说道,“这是徐安琪,她母亲以前在庄园里工作过。”
楚央伸出手和徐安琪握了一下,“你也是长老会的成员?”
“算是吧,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执行过任何任务了。”徐安琪轻声说着,邀请他们坐到沙发上,然后便去倒茶。一边准备茶杯一边说,“我看见老爷的车子经过,就试着去大宅里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雷蒙德说老爷当时还在里面,不让我进去。”
“他在城堡里停留了多久?只有他来吗?”
“他是周四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到的,周五清早就走了。”徐安琪端着茶盘走过来,“我听雷蒙德说,只有他和他的那几个随从。柏弘羽没有跟着。”
“柏弘羽?”楚央愕然,“他不是林奇以前的学徒么?”
“攀上高枝了呗。”白殿用一种奚落的语气闲闲说了句,“他为了在长老会爬的更高,帮着advir监视林奇,做了很多不地道的事。后来被林奇识破了,他们的师徒关系也就断了。”
徐安琪叹了口气,摇摇头,“林奇当时真的很失望。他是很用心在栽培他的。”
白殿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问道,“为什么镇子里的人好像受过什么惊吓?和advir来有没有关系?”
“周四半夜,古堡里面开始出现红光,像着了火一样,把半边天都染红了。然后附近所有的乌鸦都飞了起来,在半夜就这么飞了起来,镇上所有原本熟睡的狗都醒了,开始狂吠不止,其他动物也都像是疯了一样。有些人做了极为恐怖的噩梦惊醒了,他们说感觉到大地在震动,而且好像能听到某种诡异的类似呓语的声音。很多人都从窗户里看到了古堡那边的异常。第二天早上很多人家里的牲畜都莫名死亡,口吐白沫,眼睛睁得很大,好像是被吓死的。他们相信是有人在庄园里进行某些邪恶的巫术仪式,这些动物死亡都是不祥的征兆,魔鬼降临的征兆。”徐安琪叹了口气,“毕竟镇子里还是以天主教的信仰为主的。看到这些异象,难免会害怕。”
怪不得在酒吧里那些人对他们的敌意那么大。
可是白殿却皱起眉,“火光……地震……合上一个封印要这么大动静么?”
“或许不仅仅是合上封印那么简单。我听雷蒙德说,这一次少爷回来后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封印拒绝成型。可能……这些年解封的次数有点过于频繁了。”徐安琪低声说,“或许老爷用了什么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楚央急切地问,“有没有办法帮他痊愈?”
徐安琪摇摇头,“老爷行事一向诡秘,谁都猜不透。”
楚央和白殿很快便告辞,回到了城堡里。
谜团没有被解开,反而更多了。为什么林奇一定要限制自己的实力?这一切难道是他父亲要求的?
楚央默默地将自己的大提琴从雷蒙德给他安排的房间里拎出来,连着自己其他的行李一起,放进了林奇的房间。他跪坐在地毯上,掀开琴盖。
那已经伴随了他十多年的大提琴静静地躺在黑丝绒之上,温润的光泽在木头的纹理间静缓流动。琴弦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更换了,钨合金材质上有着些微的磨损。他伸出手,指尖在琴弦上微微一扫,便仿佛能听到从那琴弦上流泻而出的华美乐章。
他看了许久,还是把琴盖又合上了。
林奇现在无法自主进食,只能将营养液打进他的静脉。雷蒙德做这些事的时候,楚央就只能在一旁看着。那枯朽的人形,怎么也无法让他联想到那个笑容明媚却也有点贱贱的网红,那个躺在沙发上沐浴在清晨的光线里的道林格雷,那个微笑着陪他一起裁剪布条的温柔男人……看着他这般受苦,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打完点滴之后,需要给林奇擦洗身体。楚央请求亲自来做,雷蒙德嘱咐了他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楚央在浴室里打好水,试好水温,把盆和毛巾搬到床边,然后掀开一点蓝丝绒被褥,握住了林奇的手臂。
那手臂摸上去冰冷却细使峭芬话恪K的手上没有戴手套,那龟裂的皮肤愈发严重,甚至有淡黄色的液体渗出。楚央将浸湿的温热毛巾拿起,仔细而轻柔地擦过一寸寸的皮肤,用心将手上渗出的液体都抹去。拉完两条手臂,便是胸脯、双腿……
他仍然记得在优胜美地三林小屋中的第一夜,那令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脸红心跳的疯狂夜晚。他记得月色里林奇那强健却不夸张的肌肉线条,如古希腊雕塑一般朦胧起伏的光影,梦一般完美而充满力量的身体,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将他这么一个也并不瘦弱的大男人抱起来……可是现在,那身体枯朽得他几乎要认不出来,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怪物吸干了一般。
擦着擦着,一颗水滴落在林奇的胸膛上。楚央惊惶地用手擦了擦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难过。
他恨自己,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恨自己不能像林奇保护他那样,保护林奇。
擦好了身体,楚央将被褥重新盖到林奇身上,仔细掖好,只露出一张憔悴衰老的面容。此时月色已经开始浓郁,远处的镇子里灯光都已经渐渐熄灭,城堡里除了不知何处发出的怪语呢喃,其他人大概也都入睡了。
楚央坐在林奇身旁,无法入睡,就只能怔怔看着那在窗台上流动的月光。看着看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极为动人的旋律。
林奇的睡颜也浸润在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