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的黄金有翼狮子,却甘心为另一个人收敛双翼。
不能不说有些失望,但独自飞翔是会过于寂寞吧。
不过虽然能够理解还是忍不住要抱怨,真是的,虽然据说一帆风顺的恋情过于沉闷,但是这样的动荡实在太也令人无法忍受。
早知道最后拗不过吉尔菲艾斯,何必这么折腾呢?害得大家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最重要是害的自己惨受池鱼之灾。
下意识地伸手摸摸眼角残存的青肿,罗严塔尔安慰自己,能够看到一向温和镇定的吉尔菲艾斯大公的熊熊怒火,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奥斯卡,你在发什么呆,眼睛倒底是怎么回事?”
“眼睛?这个,想要知道答案,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啊……”
…………
“罗严塔尔!他怎么能这样对你?!朕一定要好好处罚他!”
虽说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黄金狮子的咆哮声听起来依然极度危险,吉尔菲艾斯毫不怀疑如果罗严塔尔现在就站在眼前,一定会收到来自皇帝陛下的决斗手套。
“莱因哈特大人,这不能怪罗严塔尔的,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应当误会你还先对他动手。”有点提心吊胆地看看门,吉尔菲艾斯温言抚慰着一看到自己肩头青肿阏痕立时暴走的莱因哈特。
眼前这个姿式过于暖味,实在不宜被人看到,不过这一次衣冠不整的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红发大公。
“什么嘛,吉尔菲艾斯不要动不动就道歉。”细长手指抚过吉尔菲艾斯光滑的肩头,莱因哈特轻轻皱起眉,“那种情况下有误会是理所应当的,至于先动手嘛……,我相信就算是你先动手也定是罗严塔尔的错!”
“莱因哈特大人……”
吉尔菲艾斯现在彻底无话可说,不到半天前,眼前这个人还怒火冲天地责怪自己,说自己不应当不相信他对他有误会,但是现在他又很理直气壮地说误会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虽然你先动手也是别人的错,这是哪家的逻辑?……,呃,虽然,莱因哈特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呵呵呵……,真是爱瞎操心的家伙,头发会很快变白的。”
把头埋在吉尔菲艾斯的肩头,象在少年时期做过无数次的那样,莱因哈特低低清脆的笑声轻轻震动着吉尔菲艾斯的耳膜。
“很怀念吉尔菲艾斯这样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啊,……,怎么,难道真的以为我真的是那么不讲理的家伙吗?”
“莱因哈特大人!”
微微带点责备与无奈地叫着莱因哈特的名字,除此之外,吉尔菲艾斯一时间就不出更多的话来。满满的温柔与微微带着酸楚的甜密充溢心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以自己的宽容包容着他的任性。开始时会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很为难、很温柔地看着他,后来一切却变得顺理成章,变成一种令人沉迷的游戏。
直到有一天,赫然发现游戏中还暗藏着一个自己不知道的结局。从此开始惧怕,甚至不敢再去碰触任何棋局。
而此刻,温热的呼吸逡巡耳边,那样无辜无邪的声音——很怀念吉尔菲艾斯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样子……
费尽心力才能筑起的堤坝倾刻间灰飞烟灭。
莱因哈特大人,如果我是你的蛊毒,你又何尝不是我的魔咒?我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的带上它,哪怕会万劫不复!
厚重的门完全关闭了,房间里变得很安静,透窗而过的光线在缓缓移动,越拉越长,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然而很奇异地,似乎已经说出了千言万语。
莱因哈特在无意识地玩弄着吉尔菲艾斯的红发。
拉起颈侧的一缕发,松开的军服领下,光洁肌肤上有一道长长的、丑陋的、暗红色疤痕,那是……,在秃鹰要塞时吉尔菲艾斯为了保护他而留下的,也是他曾经差点失去他的证据。
手指停下了动作。
“吉尔菲艾斯,在想什么?”很安静地声音。
“嗯,没什么,我在想要怎样向罗严塔尔提督道歉。这次真的是我不对。”
“做错了事就应当道歉,是吗?”轻轻抬起头,冰蓝的眼睛凝望着蓝如大海的双眸,“吉尔菲艾斯?”
“嗯?”
“……,这里,还痛吗?”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颈侧暗红的疤痕,仿佛那是一只随时将振翅飞走的蝴蝶,又仿佛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会灼伤手指。
“不,已经全好了,早就不痛了。”
伸手握住因哈特的手,吉尔菲艾斯试图温暖冰凉的手指。是自己看错了吧,莱因哈特大人,他的眼中有什么?他在害怕吗?
害怕,真的害怕,很害怕,也许直面错误比直面失败需要更大的勇气……
没有反手交握,而是任由吉尔菲艾斯牵引着自己的手,很小心地吸口气,莱因哈特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吉尔菲艾斯的胸口。
“那么这里呢?曾经很痛吧,现在,还痛吗?”鼓起全部勇气,不让自己退缩,而是紧紧凝视暖蓝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