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和润娘这样的婚姻本来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可既然恩出于上,这些来自世俗的束缚也就不复存在了。甚至还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这就是有皇权装点的好处,本来不合时宜的事,一下子就变得合理合法了。
国子监又是个处处标榜道德仁义的地方,老夫子们因此也受到一些启发,纷纷填词作赋歌颂一下储君和儒门学士之间的友谊,因此太子这成人之美的仁义之举也就被广为流传了。
这不,承庆殿内,皇帝就因好奇在这和李承乾扯闲篇,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李承乾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满口陈词酸文的文人,只要不是必须和他们打交道,那肯是一步都不肯向国子监的衙门挪,更不要说弄出施恩儒门的事了。
要是他真心向儒家之学,那为什么东宫一系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呢,当然了,张玄素例外,那是朕指给他的。
对于儒门这种借势扬名的不要脸作法,李承乾只能用无奈表示,谁能想到这么点小事,还能成为他们用来和佛道诸家争利的武器呢,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得了,没皮没脸也能如此理直气壮。
于是,无可奈何的李承乾恭身回了父皇话:“启禀父皇,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义存焉,柳盛和歌姬润娘发乎情、止乎礼,既然碰上了就是缘分,略施小惠于臣下,拉近皇室和臣下们的距离,这也是您的教诲嘛!”
看到儿子一脸窘迫的模样,李世民不由的摇了摇头,随手指着李承乾笑道:“你呀,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让人利用了吧,也好,吃一堑长一智,你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多吃点亏也是好的。”
李世民不怕儿子结交文武百官,不怕李承乾触及军权,为什么呢,太子是国家社稷的根本,是承袭宗庙的希望,其作用就是拱卫皇权的。而且,对于这个儿子,李世民是非常满意的,懂事、明理、心机深沉,又不失良善,要不然也不会允了他把吴广送入自己的北衙禁军。
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轻信那些腐儒打着仁义为幌子的治国之道,在大唐,绝不允许一家一学成为皇室统治天下的枷锁,其他的皇子已经有人中了他们的招儿,李世民可不希望储君也被人影响,所以这才有了今天的谈话。
好在,这个儿子耳根子够硬,仅仅是玩的面子活儿,这也让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还在心里感叹着,同样是一对父母所生,青雀为什么就不能像高明一样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就在父子二人要用膳的时候,内侍总管甘郧来报,御史大夫马周有要事求见,恩,这又是想弹劾谁了吗?点了点后,李世民让甘郧去把人传进来,看看朝廷新任的言官首领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进来之后,马周就直接给皇帝上了一道奏疏,曰:“理天下者,以人为本,欲令百姓安栾,惟在刺史县令。县令既众,不可皆贤。若每州得良刺史,则合境苏息。天下刺史,悉称圣意,则陛下可端拱岩廊之上,百姓不虑不安。.......,。其材堪宰莅,以德行见称擢者,十不能一,所以百姓未安,殆由于此。”
奏章的寓意很明显,州官县令已经成为国家隐患之一,而且已经到了不得不作出改变的时候了,要是再任其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尾大不掉,让人无从下手,成为贞观以来最大的弊政,腐蚀国家的根基,这可是要为祸子孙的。
马周不是第一次就此上本了,早在他被皇帝拔擢于末吏之时就曾提出过严控州官任用,用善行施政,牧养生民,可多年来朝廷的麻烦不断,即使知道是弊端也无暇着手。
前一段时间,皇帝以诸王为都督、刺史之前,虽然同意了马周的谏言,却搁置了他奏本,所以等的有些急切的马周今儿就打算再次上奏,无论如何都的劝皇帝赶紧着手,再不出手,让地方州府结成顽固的党派,那可就为时以晚了。
“这几日,朕看了廉政部上的奏章,今年落马之官中很多人在贞观初的时候都是能吏、廉吏,国家能有如今的盛世,他们的功劳也是不小的。在下面的时间长了,安逸的日子久了,这人也就变了,为此朕也是痛心疾首的。”
“可没办法,朕不仅是他们的君主,更是天下万民的君主,即使于心不忍也只能剜肉疗疮。至于宾王你说的这些,可以办,但不能过激、过快,只能循序渐进,愚公移山一点点儿的办,不可操之过急啊!”
对于马周的观点,李承乾是举双手赞成的,官位这东西是富贵的阶梯,这没错,可凡事都是要有个度的,朝廷不能去盯着每一个官员如何施政,这不符合用人之道,也看不过来。
所以,这就给了不少官员以可乘之机,挖空心思的钻律法的漏洞为自己或者是亲朋好友谋利,罗织自己在地方上的势力,长此以往,谁还能把为朝廷分忧放在首位呢。
既然皇帝已经松口了,那帮马周推波助澜一下就势在必行了,于是,李承乾欠身进言:“父皇,儿臣以为御史大夫所言极是,州官县尉是朝廷统御天下的根基,注视地方吏治应是朝廷今后施政的重点。况且我朝实行的是府兵制,兵员士卒都要靠县令和都尉们管理,如果在这上面出了纰漏,那用不了多久,国家就无兵可征了。”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即使是睡觉,那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盯着军队,所以李承乾就把话题扯到寓兵于民这个问题上,以求起到定心丸的作用。
恩,沉思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