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浮生心中千回百转的时候,身后的人却松开了手。白色的袖子在浮生眼前闪过,他微微回头,身后的人正是元缙。
浮生张嘴要问,却被他制止。他伸手指了指窗外,浮生疑惑地转过去,恰在此时,铃声又一次响起。浮生有些意外,这铃声不太一样啊。
刚刚的铃声悠远又空灵,让人觉得仿佛自远方传来,虚无缥缈,又使人克制不住的想要坠入其中。也是因此他才会格外小心,这种声音多半是用来惑人心神的,若是中招了,轻则损失修为,重则沦为他人的傀儡。可是现在再听,却发现这铃声并没有那么厉害,淹没在凡世里恐怕都没人在意。
他这才意识到,恐怕当自己一开始听到这铃声时,就已经被迷惑住了。多亏了元缙的动作惊醒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浮生皱了皱眉,这种事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释放铃声的人来头可能不小,恐怕不是他能对付的。
思及此,他不由有些打了退堂鼓。师姐让他来勾搭元缙,要是不小心搭了命进去就不好了。
他正走神,没注意到元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停留在躺在一旁的黑猫身上。
浮生乍然回神,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小猫。那猫被他一戳,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溜烟从窗子跑出去了。
浮生摸摸鼻子,“我看那猫发疯,便将他弄晕了。”
元缙点点头,面带笑容却略显疏离道:“既然没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浮生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伸手一拦,手指却正巧轻轻地擦过元缙的某个位置。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浮生淡定地抬起手,一双桃花眼完成了月牙,“那您慢走。”
元缙微微颔首,跨步走出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浮生这才放松下来,身上松垮的外袍根本挡不住冷风。
他转到屏风后,伸手试了试水温,叹口气,热水澡又没了。
草草擦净身子,浮生将中衣拉好,将被猫抓乱的被单重新换了。折腾一遭下来,已经午夜,他伸了个懒腰,爬床上睡了。
半梦半醒间,浮生瞄到屋门。他记得之前锁了门,那元缙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很快,睡意就将这一点疑惑挤出了脑外,将他拉入梦乡之中。
次日,浮生在房间里洗漱过后,穿戴整齐下到大厅之中,点了早餐。
周围的客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浮生微微蹙眉,将神识探出,悄悄地窃听他们的谈话,果然听到不少消息。可是他却宁愿没有听到。
昨晚有数位中州百姓死亡,死状各异。有的被吸成了干尸,有的则是被刨肠破肚。场面血腥异常,因为死法一看就不是常人所为,所以尚璇宗便派人前去调查。
而他们顺着空气中残留的灵力找过去时,却发现是昨晚留宿的修士干的,而这些修士却都是被c,ao纵的。尚璇宗到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傀儡一样立在床边。身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触目惊心。
浮生听完这些人描述的死状,又看看面前的豆腐脑。喉间涌上一股酸气,他连忙侧开头,深深呼吸两下。
虽然是被人控制,但是他们的确是伤了人命,全部接受了处罚。而他们所属的宗门也都伪装成普通人,给逝者的家属相应的赔偿,安葬的事宜也都处理妥当。
浮生揉揉太阳x,ue,又想起昨晚的铃声,身体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如果昨晚不是元缙惊醒自己,杀人的人群里估计就有自己的一份了。
思及此,浮生更没有一点儿食欲,起身回房间。
浮生走在楼梯上,正好遇到元缙下楼。浮生微微侧身,让他先过去。元缙微微颔首,像是不认识浮生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浮生与元缙擦肩,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微微皱起眉。
这人昨夜明明发现了那铃声的古怪,为何没有预警其他人。而且尚璇宗这次这么多人同行,居然无一人中招。看来尚璇宗知道许多内情啊。
元缙下楼后就乘着马车离开了,就浮生拿到的情报来看,元缙好像是因为要符合中州百姓的习惯,所以没有使用术法。
浮生放弃了原来休息的打算,施法远远地跟在元缙的马车身后。
当然浮生并不奢求瞒过元缙的灵识。但是浮生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已经摆出了追求者的姿态。而众所周知,元缙向来对追求者及其宽容。
不过这份宽容很少有人受得了,不理不睬,全当没有你这个人,自然也不会驱逐你,渐渐地,追求者就越来越少了。
没人能坚持下来,修真者每时每刻都要考虑修炼。愿意将所有的时间花在情情爱爱上的,都是傻子。或许真有那么几个傻子,但是她们的家族和师门可不傻,终究会被召回师门。
元缙现在对浮生的态度和以往的人一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昨晚的短暂交集。
想起昨晚的遭遇,浮生又皱下眉,觉得这次修真界又有一番腥风血雨了。
不过合欢宗向来中立,他并不打算因为那点儿正义之心,将整个宗门卷入其中。
不一会儿,元缙的马车就到了目的地。寻常的街道,寻常的府邸,但是这里却是中州的修真世家。
浮生跟在后面,停下来喘着气,心里暗暗鄙视元缙。不是要坐马车表示亲名吗,怎么半路上趁没人就用起法术了!追得累死了!
这边浮生还在腹诽,那边元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