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确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混蛋了啊!”
沐淋霜狠狠的白了沈若辰一眼,心里头的那一丁点儿改观,业已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沐淋霜自是不知,沈若辰之所以表现的这般痞赖,就是想让对方厌恶自己。
也只有这样,这女子才不会疑心泛滥、揪住自己问东问西的,烦!与此同时,阳州城。
许槐峰许槐峰在儿子的搀扶下、回到许家后,连嘴角的血痕都没擦,就这么蓬头垢面的求见家主去了。
而此时,许家正殿之上。
那本该居于主座的分家家主许晋雄,此刻却正脚不沾地的陪候着两名贵客。
其中一人是个面容粗犷的独眼龙,身着暗青色的盘丝长尾袍,左眼戴着个金色的眼罩,留着长长的络腮胡。
另一人的卖相却要秀气的多了,身材高挑纤瘦,略显病态的白色脸庞下,连一根儿绒胡都没长。
这两人都是许家本族派来的高手,原本的姓名恐怕他们自己都已忘记了。
自从入了许家本宗,他俩就被赐号“独眼”和“玉面”,这一叫就叫了二十多年……许槐峰跌跌撞撞的进来之后,“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吼道:“家主大人,您、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你、你这是怎么了?”
许槐峰的这副卖相,可把家主许晋雄惊得不轻。
要知道,放眼整个阳州城,他许槐峰铜玄九星的修为,都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而在这人口百万的阳州城中,位列顶尖的“银玄境”高手,绝不超出十指之数。
就算是银玄二星境的城主大人亲自出手,他许槐峰纵然打不过,一路奔逃回府还是没什么问题才对啊,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是沈若辰……”许槐峰的话刚起了个头,独眼和玉面原本慵懒的神情,就为之一变。
只因,他们听到了那个牵扯到此行任务计划索要干掉的人名……接下来,许槐峰把前不久在邢台之上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包括沈若辰已自废玄功后、一名金玄五星境的神秘女子突然出现,一掌废掉了许槐峰丹田玄府之事。
许晋雄听后,倍感诧异:“这……没想到沈家的废物三世祖上了刑台之后,竟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他说完,目光还有意无意的往“独眼”和“玉面”的所在瞥了瞥。
原来此前,就是这二人告知这位许家分支的家主:沈若辰乃是一坨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怯懦自卑,蠢笨呆弱。
此番,他阳州城许家只需依照计划而行,必能轻而易举的置对方于死地!所以当时这许晋雄心下一合计,这“买卖”既能让自己在本宗的高层眼中刷一波存在感,又能顺带着赚来些许军资丹药,转手一卖便是大把大把的钱财,一举两得的美差,何乐而不为呢?
可谁曾想,这看似简单易行的计划不但失败了,还把自己视为左膀右臂的许槐峰也给搭了进去……这时,前一刻还在细细品茶的“独眼”豁然起身,指着许槐峰的鼻子怒问:“混账,谁让你们多此一举,断沈若辰双臂的?”
许槐峰本就伤悲交加、委屈不已。
现如今,又被那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的所谓“许家本宗高人”怒声质骂。
一气之下,许槐峰顿失理智,对那二人大吼:“我们多此一举?
呵,前辈还真会反咬一口啊!”
“我跟我儿皆敢立下血誓,绝不曾废去沈若辰的双臂。”
“试问……两位可敢效法?”
血誓,乃是玄气修者们咬破手指、就着自身鲜血,指天而立的誓言。
这种誓言,冥冥之中暗通天道。
违背实验者,十有八九真的会遭来神罚天谴!就算没有那玄乎其玄的“神罚天谴”一说,立誓者违背誓言后,也必将心魔暗种。
心魔一旦种下,往往会在至关重要之时发作,为此招来的代价怕也不会比那所谓的“神罚天谴”小。
因此,修者轻易不会立定血誓。
一旦真的立下了,就意味着必须办到。
如若不然,那神罚加身、心魔暗种的后果,可绝非儿戏……如今,许槐峰甘愿自立血誓,更要逼那“独眼”、“玉面”两位宗家的高人同立誓言。
言辞间,摆明了是说帝都许家本宗派来的这两名高手,便是废掉了沈若辰双臂的罪魁祸首!独眼面色阴森,沉声喝道:“我警告你,摆正自己的身份!”
玉面则是轻佻一笑:“呵呵,让我二人陪你立下血誓?”
“就你,也配?”
这二人皆是宗家派来的高手,自是有着他们的傲气。
可在许槐峰看来,不敢立定血誓,那就是心虚!心虚,就意味着断沈若辰双臂、以至于满盘皆输,甚至还害的自己修为被废了的罪魁祸首,就是二人!修者丧失了修为,辛辛苦苦炼得的玄气一朝散尽,那滋味怕是比死还难受。
极怒之下,许槐峰口不择言:“哼,某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还好意思反咬一口,简直猪狗不如!”
这话,摆明了是在说独眼和玉面啊!许晋雄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大胆,你怎么能……”他这位分支家主的话还没说完,便忽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骨爆肉迸的声响——“嘭!”
再凝目看去,却发现,那许槐峰已然被“独眼”一瞬之间捏爆了头。
红白之物迸射的满地都是,甚为凄惨……而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