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能不能把酒店里发生过的事情告诉我?”

经理叹了口气,老气横生的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四月份的春天。”

陆霜龄:“……”

“哎,惨呐。”经理摇了半天头,两个人干脆在走廊里坐下来,手电的光幽幽打亮了经理的下半张脸,鬼故事的气氛顿时就出来了。

“我们这个酒店在龙城郊区,是个田园度假酒店,主要客源是龙城里想逃离几天城市生活的中产阶层。生意一直很好,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情的话,哎……”

“两年前,也是四月份的时候。我们酒店处于淡季,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周五,酒店就订出去三套房。”

“两套单人房,一套顶楼的家庭房,里面有小泳池和厨房,特别适合带孩子的家庭来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天一见到那些客人,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知道那首歌吗?《暗涌》,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

陆霜龄:“……”

【经理好啰嗦,能不能快点切入重点。】

【我觉得叙事节奏正好,说那么快干什么,你急着投胎吗?】

苏友梁搓了搓下巴,觉得经理有些不对劲。秦云已经认定这是伪纪录片,根本没带脑子看。

“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们院子里有好几架秋千。”

陆霜龄点了点头,因为没人管理,野草已经把秋千埋了一半。

“那些秋千是餐桌的位子,酒店歇业后大餐桌搬进库房了。我们酒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吃饭只能在酒店里解决。三套房的客人一共有五个,他们约好一起吃饭,不然住单间的客人不好点菜。”

“我们酒店为了营造宾至如归的感觉,客人吃饭时,经理得去讲两句话敬一杯酒,我端着酒杯过去,发现单身女客人在对那个爸爸暗送秋波,两个人的脚还在饭桌下面勾勾搭搭,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我当时有些担心,怕闹出不名誉事件对酒店造成影响,但我也没什么办法,祝完酒我就走了。那天下午我们领班突然眼睛红红的,我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说不是她出事,是觉得那个孩子很可怜。”

“那家人带了一个上高中的儿子。他们带着他来度假,但不准他出去玩,一直让他在房间里写作业,还在餐桌上当着外人的面骂他。”

“她说那对父母骂得特别狠毒,连□□,贱货这种字眼都说出来了。她以为那两个单身前来的客人会帮着劝几句,没想到那两个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她劝他们先吃饭别生气,还被那个妈妈指着鼻子骂,说她只是个女服务员,凭什么对他们的家事说三道四。”

“那个男生一句话都不敢说,低着头吃饭,边吃边哭,领班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平时都是放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掉了,什么时候见过爹妈都不把孩子当人的。”

“她特别难过,还问我要不要报警,她觉得这已经算家暴了。但我知道,报警也没用,咱们的人民警察特别会和稀泥,真的家暴都不一定管,何况只是骂几句。”

听到这话,苏友梁糟心的皱起眉头,想说点什么,又摇了摇头,“哎,任重道远啊。”

秦云严肃的点了点头。

经理长长的叹了口气,非常懊悔的说:“如果当初我听了她的话就好了,那样一来,后面的事情说不定就不会发生。”

陆霜龄:“嗯,人物介绍完了,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他们在酒店里住了两天,每天我都能听见他们用各种恶毒的话羞辱那个孩子,那对夫妻关系也不好,经常互相冷嘲热讽。大家也听明白了,那个男生啊,也喜欢男生,他爸妈接受不了,都觉得是对方的基因出了问题才把孩子生成这样。”

“你说,喜欢男喜欢女又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你再怎么骂他,事情也不会改变,那孩子是真的可怜。我们那儿有几个服务员本来还有点看不起同性恋,后来看到那个男孩子那么惨,反倒都站到他那一边了。”

“表面上看起来,那孩子好吃好喝的,听说读的还是私立高中,一年要好几十万,一件衣服顶我一月工资,他爸妈也没打他。但我寻思着,每天那么羞辱他,不也属于虐待的一种吗?”

“四月二十二号,周日,我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晚我值班,服务员突然跑过来和我说,出事了。我们晚上都会给客人送一盘切好的水果,她见家庭套房的门虚掩着,就推开了门。里面一片狼藉,血流了满地,也怪我们酒店隔音太好,居然没有任何人听见里面有异常的动静。”

陆霜龄早就猜测蓝月河花园酒店如果发生过命案,凶手应该是男孩,他的境况最容易做出杀人的选择。现在听到经理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心里毫无喜悦,只觉得沉重。

陆霜龄问:“然后呢?”

他扫了一眼弹幕,发现上面说什么的都有,充分展现了生物多样性。有为男孩抱不平,说父母死得活该,也有说同性恋就该死,父母好可怜,也有说男孩虽然可怜,但不应该杀人,不应该毁了自己。

陆霜龄想到他出柜的时候,父母有段时间对他很冷淡,和男孩的遭遇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可每次他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头一阵刺痛。就算父母已经死去数年,他也没对当年的冷淡释然。

从理智判断,最好的出路当然是努力学习,脱离恐怖的父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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