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铮皱了下眉，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魏牧之，你几岁了，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别管幼不幼稚，你先回答我呗？”
萧铮的眉梢蹙得愈紧，却没有立刻回答。
没错，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难题。
一个是他喜欢的人，而一个则是他的亲妹妹。
不管是哪个，对他都是非常重要的。
没等萧铮纠结出这个问题，魏牧之就先笑了，抬手抚上他的眉梢。
“认真了？我和你开玩笑呢，不会有这种时候，因为……我会游泳啊，就算是掉到河里了，也肯定淹不死，哈哈。”
其实，就算是不问，魏牧之也是知道萧铮心中的答案。
萧婷是他的亲妹妹，血脉相连的亲人。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两个之中选一个，萧铮肯定会选萧婷。
这个答案，魏牧之分明清楚得很，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果然呀，这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会跟着下降，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是他的风格了。
“走吧，再耽搁，咱们上山扫墓的时间都要迟了。”
魏牧之松开了手，先开门走了出去。
而萧铮看他的背影，竟觉得有几分落寞。
好似，一只受伤的刺猬，将自己包裹在满身刺之中，不让人看到他的伤口。
萧铮抬手想要抓住他，但抬到一半的时候，魏牧之忽然转身，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奇怪，“怎么了？”
原本到喉间的话，却在对上魏牧之的视线之后，又说不出来了。
是呀，他能说什么呢？
如果真的有这个选择，连萧铮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上山的路不好走，所以他们把车停在了出口的位置，徒步上山。
萧铮父母的墓碑，是挨着一起搭的。
而且，墓碑很大，占据着整一块山头。
这也都是后来萧铮有出息之后，给重新翻的。
将饭菜都给摆放好，萧铮先让萧婷给父母上香跪拜。
等萧婷上好香之后，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婷婷，下雨了，你先去对面的庙里躲一会儿雨，我们这边弄好了就过去找你。”
萧婷怕会弄湿刚刚做好的头发，所以就点头答应了。
等萧婷离开之后，魏牧之先把放在墓碑前的杯子给斟满了酒。
而后，二话没说，膝盖一弯，就跪了下来。
“伯父伯母好，我叫魏牧之，今年二十七岁，我家中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我现在是在m市的警局就职，我性格乐观向上，为人应该还算不错，至少和同事朋友相处，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儿，所以总的而言，我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的。”
萧铮蹲在旁边烧香，听到魏牧之的自我介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听过夸奖自己的，没听过魏牧之这么夸奖自己的。
“我这次来呢，除了是来看望伯父伯母之外，更重要的是，我是来提亲的。”
咳咳！
萧铮被魏牧之这一句话，给吓得呛到了。
“魏牧之，瞎说什么，你……”
话没说完，魏牧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一块儿，跪在自己的旁边。
“伯父伯母，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萧铮，我喜欢他，超过了一切，也超过了我的生命，两位请放心，我一定会对他非常非常地好，我会把我最好的都给他，不会让他再受苦受累，所以，请伯父伯母，将他交给我，可以吗？”
魏牧之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紧紧地攒着萧铮的手心。
甚至，萧铮都感觉到，他的手心都流汗了。
而且，他的目光炯炯而又坚定，这说明，他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非常认真，不掺杂半点虚情假意。
即便是对着墓碑，里面躺的也只不过是一堆骨灰而已。
但是，魏牧之是在真心诚意地和萧铮的父母说话，请他们将萧铮交给他。
萧铮想，这个世上，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像魏牧之这般，掏心掏肺地待他。
也不会有人能像魏牧之这么傻，对着墓碑提亲。
真是，一个傻瓜……
萧铮低笑了声，跟着朝着墓碑磕了一个头，“爸，妈，今天我带魏牧之来看你们，是想让他给你们上一炷香，也算是上咱们萧家的门，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虽然你们可能不会同意，但，你们不同意也没用。”
魏牧之诧异地抬头，看向了萧铮。
显然，他没想到，萧铮当着父母墓碑的面，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就算是被我欺负了，也不会怪我的人，我想，以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
萧铮是个脸皮薄的人，而今天，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却当着魏牧之，当着父母墓碑的面，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
这足以见得，他是坚定了信念，要和魏牧之走下去。
走到地老天荒，白发苍苍。
魏牧之笑了，似有莹莹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不找，我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从今往后，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萧铮侧首，与魏牧之四目相接。
相视一笑，萧铮起身道：“敬酒吧。”
魏牧之和萧铮一起，将两杯酒，撒在了墓碑前。
而后，两个人一起，对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雨一直下，你要是把这些东西给烧完，怕是要烧到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