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觉得,这辈子,听过再残忍不过的话,也不过是如此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让谢蕴成为在大学期间,唯一一个知道,姜潮喜欢魏牧之的人。
虽然也有一些人觉得,姜潮对魏牧之太好了,这种情谊,有点儿超过兄弟情。
但毕竟大家年纪都小,而且都是直男,所以也就没有往下想。
而魏牧之本人,更是对此没有半点儿感觉。
直到,谢蕴大四那年,姜潮已经毕业两年了,现在是在j部工作。
姜潮的业务能力很强,所以在短短的两年间,就已经升为队长了。
就在姜潮出事前的一个星期,他特意把谢蕴给约了出来。
他们是在一个酒吧碰面,姜潮给谢蕴点了一杯酒,在递给他的时候,忽然说道:“下周是小牧的生日,我打算在他生日的时候,和他告白。”
谢蕴的手控制不住地一抖,杯里的酒撒出来几滴。
原本,谢蕴以为,这几年以来,在姜潮的面前,他已经能把自己的情感给控制住了。
可是今天,就在此时此刻,谢蕴才知道,自己这颗已经痛到麻木的心,竟然还会有感觉。
而且,痛到不能自已。
可即便是再心痛,他也能伪装起微笑,开口问道:“学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魏牧之不同意的话,你们可能,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姜潮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眸色微垂,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
良久,才听他说道:“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前半生,我一直过得小心翼翼,这次,我打算赌上我的后半生,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至少,我得让他清楚我对他的感情,其实,我也是挺自私的,我知道,凭我和小牧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很难会拒绝我,与其说是我向他告白,不如说,是我在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说着,姜潮兀自笑了声,“这辈子,我就认准了他一个,所以,就让我自私这么一回。”
这一夜,对于谢蕴而言,注定是个无眠夜。
而谢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煎熬的等待中,他等来的,竟然是姜潮的死讯。
那一刻,谢蕴觉得自己的整片天都塌了。
他不管不顾地抓着魏牧之的衣领,用充满着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魏牧之,“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魏牧之,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他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天,谢蕴像是个孩子一般,跪在地上哭,哭到昏死了过去。
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让他至此错过了这一生。
——
谢蕴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臂弯之间,用力地抓了抓头发,“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可笑?”
萧铮坐在旁边,半天没有说话。
在魏牧之他们的那段青葱岁月里,萧铮没有参与半分。
而且,萧铮从来没有暗恋过谁,也就从来没有体会过,在心里偷偷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初,对于魏牧之,萧铮的感情还不是很明确,他只是觉得,魏牧之在他的心里,是比较特殊的。
所以算起来,也是魏牧之追的他。
这么折算下来,在他人生二十几载里,遇见魏牧之以前,他没有对谁动过心,在遇见魏牧之以后,也都是魏牧之在主动。
对于谢蕴这种,爱而不得,深深埋藏在心里的痛苦,他的确是无法做到共鸣。
最终,萧铮只能看了眼重症监护室,“那姜潮他现在……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了吗?”
谢蕴忽然抬起头来,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萧铮。
一时之间,萧铮无法形容谢蕴此时此刻的目光。
这是一种,被无边的黑暗所掩埋的绝望。
“迟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谢蕴回话,萧铮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没想到他忽然说了这两个字。
萧铮没听明白,虽然之前谢蕴没有和姜潮告白,可是现在姜潮回来了,再告白也不迟呀。
为什么谢蕴会用这种绝望的语气,说已经迟了?
不等萧铮再问些什么,谢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移了话题:“已经很晚了,萧爷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谢队,虽然你和姜潮错过了很多,但至少他现在回来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可以试一试,这样日后也不会遗憾,不是吗?”
谢蕴侧过头,看着萧铮,用一种被黑暗所覆盖的目光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一下,“不一样了。”
什么?
没等萧铮想明白,谢蕴又补充了一句:“我的事情,萧爷就不用操心了,你和魏牧之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好好珍惜彼此吧,至少,你们都还有机会。”
——
宋家。
原本,宋庭桓今天是打算留在公司加班的,但快到下班点的时候,柳媛来了电话,让他今天必须回家里一趟。
宋庭桓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原本,他没打算这么早和柳媛说他和白音音的事情的。
毕竟,白音音现在年纪还小,过早结婚,会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住她。
只是被秦诺的事情一闹,这不说也得说了。
在回家的路上,宋庭桓特意买了一些柳媛喜欢吃的点心,一块儿带回去。
到家的时候,柳媛就在客厅,宋芷柔也在,正坐在柳媛的身边,给她捶背。
看到宋庭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