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如此之长的地下甬道,也当真难为你们兄弟几个了。”
却见魁梧汉子咧嘴一笑:“闲来无事,倒也消磨掉不少功夫。”
说话间,众人已行至长廊尽头。
一道同样乌黑发亮的铁门镶嵌于墙壁之上,却未曾见到似入口处一般的奇特轮盘。
“嘭!嘭!嘭!”
魁梧汉子轻叩房门,只听得一道满怀警惕的雄浑声响自其内缓缓传出。
“何人?”
“老三,是我。”
“大哥?”
门闩响动,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一道同样魁梧壮硕的身影健步走出。
“大哥,你没事吧?”
魁梧汉子淡然一笑:“毫发无损,还办成了一件大事。”
“这几位……?”
屋内走出的男子目光扫过门外一行人影,依旧不曾放松警惕。
“这几位昨日酒楼中都曾见过,就不一一介绍了。”
铁牛言罢,目光忽又转向身后老者,语气尊敬恭谦。
“这位老先生,便是今日特地前来诊治老伯病患的名医。”
“诊……诊治病患?”
此言一出,只见那魁梧男子神色陡变,眸中闪过一抹惊诧。
“还真来了?”
男子显然未曾预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不由得低语呢喃。
“老先生请!诸位请!”
漆黑铁门大敞四开,众人纷纷迈步,先后踏入其内。
房间并不空旷,乍一走入,空气中隐隐掺杂着潮湿沉闷的土腥味。
屋中陈设简单,一张木榻,一张方桌,几把黑木靠椅。除此之外,便是些日常所需的零碎物件,别无他物。
“大哥,你回来了。”
座椅上几道魁梧人影听得门外响动,纷纷起身立于原地。
“掌柜的。”
几人冲着少年讪讪一笑,顿时面露愧色。
“铁牛哥已向我说清其中原委。”
“过去之事,便让它彻底过去吧。”
少年嘴角微扬,面色恬淡平和。
“俗话讲得好,不打不相识。”
“在下与诸位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未尝不是一场幸会。”
“这……”
众多魁梧汉子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多谢掌柜的担待。”
少年笑着摇头,转身看向木榻上一道双目微合的苍老人影。
“铁牛哥,老伯现在……?”
“情况不太乐观。”
魁梧汉子长叹一声:“邢家近日来供给的丹药有限,仅能堪堪维持病情不再恶化,其弊端日益明显。”
“今日还望老先生不辞辛劳,能够替老伯诊治一番。”
“铁公子放心,老朽定当竭力而为。”
老者将背后药箱缓缓放至身旁方桌上,顺手解下腰间一只棉麻锦囊。
床上一瘦骨嶙峋的苍老人影仰面静卧,形如枯槁。
“铁公子,小侠客,还要劳烦你二人将老伯搀扶起身。”
老者自腰间锦囊中取出一方绫罗手帕,其内包裹着长短不一的十数道银针。
少年与魁梧汉子动作轻缓,将床上老伯徐徐抬起,背后垫靠上棉絮被褥。
“老先生,接下来还需要做些什么?”
“劳烦二位照看好老伯,稍后施针过程中,切莫让其随意乱动,亦或中途受到外界干扰。”
老者语气平和,却隐约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褪去身上衣袍,隐约可见老伯黝黑发暗的皮肤上尽是些大小各异的红斑。
“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红斑?”
少年眉头微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说来也怪,自从服用上邢家送来的秘制丹药后,老伯病痛虽有缓解,身上却逐渐浮现出这些无关痛痒的红斑。”
“此事必有蹊跷。”
老者目光微凝,双手轻轻按住皮肤上一块指尖大小的红斑。
“二位做好准备,老朽要开始施针了。”
铁牛与少年微微颔首,双手先后抚上老伯肩膀。
余下众人的目光亦尽皆汇聚于此,不约而同注视着老者手中的动作。
“噌!”
手起针落,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道微弱的爆鸣声响。
第一根银针直直插入天宗穴上,只见老伯闷哼一声,手臂顿时一阵颤动。
“这……”
魁梧汉子顿时面露惊色,心中陡然升腾起一丝欢喜。
半月以来,除去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之外,老伯四肢活动亦日渐僵硬,大不如前。
似这般强劲有力的颤动,已然许久未曾出现过。
“嗯?”
老者忽然轻咦一声,眸中喜忧参半。
“真是怪事!”
不待言罢,第二道银针弹射而出,直直刺入肩上中俞穴内。
却见老伯肩头不动,浑浊双目中竟隐约闪过一丝光亮。
“原来如此。”
老者自言自语,手中又是四道银针同时射出,分别刺于至阳、曲垣、神道、肩井四道穴位。
不过眨眼之间,只见老伯呼吸愈发粗重,身躯颤动不断加剧,额头上隐有层层汗珠渗出。
“铁公子,小侠客,万万不可松手!”
老者一声断喝,袖袍轻甩,手指瞬间握住老伯脉搏。
“老先生,老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魁梧汉子死死按住榻上之人肩膀,目光中满是忧色。
“铁公子放心,有老朽在此,定可确保老伯无虞。”
半盏茶功夫过后,数道银针皆已裹上一层油黑发亮的汗渍。
却见老伯面色微红,双目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