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整,驱魔人们抵挡住了第一波浪潮。
本来如果将防线建立在之前的民居附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只可惜中沢明结界只能够覆盖到富士山周围,并到不了太远的地方。
“东南侧的空地设下地雷,北侧的人往后退十米,好让它们进来的时候可以跟西侧的人员形成交叉火力!”
巫仪扇在指挥调度,而荒川秀吉坐在一旁磨刀。
荒川秀吉看着巫仪扇指挥大喊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年。
那时的巫仪扇也是这样,只不过声音比现在要更加沉稳,响亮。而他则是默默地磨刀,听从调度。某个和尚会坐在树下,用葫芦里的中国白酒浇在受伤的膝盖上进行消毒……
在巫仪扇的指导下,这边的战线往后移了一小段距离,这样就能充分利用地形优势来打击妖魔。
“给,老前辈,水。”
荒川秀吉抬起头来,看见的是和弥递过来的瓶装饮用水。
“不是在什么湖水里装的吧?”他问。
“当然不是,是从便利店和自动售卖机里拿的,你看,瓶口是密封好了的。”和弥很奇怪荒川秀吉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荒川秀吉没说话,他跟社会脱节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是瓶装饮用水,一直都是在居住的山附近打捞泉水。
当年百鬼夜行,驱魔人们围攻富士山,补给更是尤为重要。而驱魔人们赖以坚持下去的水源却被毒妖偷偷污染了。当时医疗条件不如现在,许多驱魔人因为喝了有毒的水而毒发身亡。那其中包括荒川秀吉的亲生兄弟……而且是他亲手把水送到了他兄弟的手中。
从那以后这件事被留在了荒川秀吉的内心深处,但却从未被掩埋。即使到现在,他每次喝水之前,都要再三确认水是安全的。
有人说人的记忆有保护功能,会主动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可一生当中总有一些事,留给人的印象是不可磨灭的。荒川秀吉到现在都能够清晰地记起来自己兄弟痛苦而死的模样。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每当他闭上眼睛,脑中就像是有一台老旧的摇把式放映机,把那些残忍的图像一幕幕地、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战友、亲生兄弟,他们临死前的痛苦的面庞是他永远也忘不掉的,不只是画面,还有那些卑微到自我了断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坚定了他杀戮妖魔的决心,他只有杀,让妖魔的哀嚎来平息战友那屈辱的灵魂。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一个强大的妖魔在临死之那么虚弱的状态下,还能够对他成功下咒的原因。
因为他那个时候本身就几乎陷入癫狂了。
“你是……浅野家的孩子,对吧?”他问。
“啊,是的!前辈真厉害呀,一百多只妖魔几下子就没了。”
“哼,如果我还年轻的话,更快!”荒川秀吉看向头顶的巨山,“但不要高兴得太早,现在的妖魔都是最低等级的,虾兵蟹将而已,我连一个妖魔统领都没看到。鬼门打开了,它们在等待更多更强大的同类从里面爬出来……你看这阴沉的天色,又要下暴雨了,而且这是最后一次暴雨,雷电的魔力会催促鬼门完全打开,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恶战。”
“我们的人数也不多……”和弥紧抿着嘴唇。
“没错,当年大战过后,许多依附于大家族的家臣都离开了,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元气来,人数甚至不及当年的一半。”荒川秀吉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担忧,“而且听中沢明说,现在的驱魔人……相当一部分都是魔术使。”
“放心吧,大家很可靠的。”
“不是这个问题,小子,你爷爷没有教过你,子弹打完枪就没用的道理吗?”荒川秀吉说,“如果魔术是枪,魔力就是子弹,这是一场消耗战,小子,刚才只是开始,等天上的雷劈下,鬼门打开,可不止几万只妖魔这么简单。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千月家的魔术天赋,驱魔人除了魔术外,得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
和弥舔了下嘴唇,突然觉得有些发干。
他不是对于几十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浅野僧正在寺庙里有时会喝特别多的酒,喝得酩酊大醉,或哭或愤怒地道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才是真正血淋淋的历史。
无数的驱魔人,用血肉之躯构筑了一道保护人世的墙。
妖魔的利爪可以轻易地切断人的骨头,带有日光的日轮刀能够斩下妖魔的头颅……
那才是真正的绞肉机,在富士山,有太多的白骨被掩埋在了地下,变成了如今这葱郁森林的养分。
虽然今天自己这些人有了现代武器和魔术的结合体,但是区区数千人,真的能够挡住妖魔袭来的狂潮吗?
最好的结果,便是鬼门被成功关闭,大多数人活了下来。
差一点,鬼门关闭,死伤惨重。
再差一点,鬼门关闭,在场所有人都见不到明日的朝阳,流窜进人世的妖魔被城里的驱魔人消灭。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鬼门未能关闭,在场所有人死亡,妖魔涌入人世。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最好的结局根本就不存在,世上没有完美结局。
其实这个道理他也早就明白了。
和弥想起了以前初中的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游戏内容是恶龙抢走了公主,玩家操控骑士要救回公主。于是和弥操控着骑士踏上了拯救公主的旅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