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罢,也不好再抱怨什么,尽管心里头气闷,可程家已经待阿衡够好。
他们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行动上都是支持阿衡的。
人家是娘家人,却能做到如此这般,真的是相当不容易。
厨房再度安静下来,只剩擀面的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薛之澜道:“咱们跟程家做不了亲家,但仍是一家人。梧哥对我们恩重如山,待阿衡宛如亲生儿子。以前是梧哥,现在是凌凌,都十分看顾咱们家。我听阿桓说,他们的厂子遇到了资金问题,差点儿撑不下去,幸好凌凌出手相助,投了两千万进了厂子,不然恐怕多年的奋斗就会付诸东流。”
“……是吗?”陈氏问:“阿桓咋没跟我说啊?”
薛之澜叹气道:“咱们这些年都没在帝都,孩子知晓咱们的心情,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如果不是我问多几句,他也是不会说的。”
陈氏忍不住担忧问:“那现在怎么样了?厂子缓过来了吗?”
“嗯。”薛之澜道:“有了资金,原药材供应没问题,厂子就能如常运作了。”
陈氏长长“哦”了一声,松了一口气。
“那凌凌现在也成了他们厂子的股东吧?还是只是单纯借钱?”
薛之澜答:“我听阿桓说,他的朋友本来以为两家厂子都会垮掉,一家濒临破产,一家也被拖垮了。想不到凌凌出手相救,力挽狂澜,让他避开了这次危机。他对凌凌感激涕零,表示以后厂子的收益两成都归凌凌。倘若以后能上市,凌凌也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真好!”陈氏微笑道:“等厂子运营正常了,以他们的规模看,再过个几年弄什么上市,应该蛮不错的。”
薛衡听了一半,发现终于没了自己的话题,才敢进门去。
“爸!妈!我回来了!”
薛之澜应了一声,道:“你洗个手,喝点儿水,趁机进屋喊小涵起床。”
“哎!”薛衡赶忙照办。
薛之澜和陈氏看着他匆匆的背影,互视一眼,心里都再明白不过。
儿子这是担心他们问离婚的事情吧?多半是。
离都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徒增伤感罢了。
这一点,他们还是理解的。
陈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道:“你来帮忙,我去弄韭菜馅。”
“好。”薛之澜凑了上前。
一会儿后,郑小异牵着小越来了。
郑小异已经二十六七岁,容貌不及以前那般柔美,仍是大美人一个,五官多了一抹成熟韵味儿。
眉眼没了当初的天真烂漫,却多了沉着和沉稳。
她温声喊:“爸,妈。”
小越奔了过来,兴奋喊:“爷爷!奶奶!我要吃饺子!”
薛之澜和陈氏都笑了,招呼喊:“你先去客厅玩玩具,饺子下锅就能吃了。”
郑小异走进厨房,洗了手,随后凑过去帮忙。
“爸,妈,大哥回来了吗?”
薛之澜点点头:“回了,在里头给小涵换衣服。”
郑小异不敢再问下去,帮忙动手包饺子。
陈氏下巴微扬,道:“小异,我们在南方买了一些笋丝过来,你晚些时候有空得取一袋去给阿春和多多。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尝尝鲜。”
“好。”郑小异微笑:“谢谢妈。”
薛之澜好奇问:“多多快毕业了吧?”
“是。”郑小异解释:“现在在机场的后勤部实习,一个月补贴一点儿工资,已经能勉强度日了。”
“太好了!”陈氏激动笑道:“转眼多多也已经成人!阿春这些年为了养他,也是颇辛苦啊!”
郑小异点点头,温声:“多亏了阿姨,不然多多……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他自小读书成绩不怎么行,临了高中反而发力,最终考取了他心仪的大学,都是得益阿姨的鼓励和照顾。阿姨这些年辛苦做工供他上学,真的很不容易。我这个做姐姐的……反而自顾不暇。”
这几年来,阿桓忙着创业,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时间上,都无法分给这个家庭。
她的工资不仅要供应家里养孩子,偶尔甚至还要救济他,根本无暇照应多多。
大哥虽然改过自新,不敢再沾染赌博,但这几年娶妻生子,还要照顾老母亲,家庭开销也很大。跟她一样,都是有心无力。
幸好阿春阿姨白天打工,晚上做手工,省吃俭用供多多上学。
不仅如此,每年铁头寄钱回家,阿姨也会留下来补贴给多多。
薛之澜安慰道:“眼下多多能开始赚钱了,后日子在后头呢!年轻时辛苦一些,老了能享清福才是真正的好。”
郑小异低笑:“只能这么想了,希望这样吧。”
陈氏好奇问:“对了,那个铁头有消息吗?”
“有。”郑小异微笑解释:“他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说他也快毕业了,在文国那边的生意貌似也不错,让阿姨别担心他。”
“那他怎么不回来?”陈氏皱眉问:“这么多年了,阿春心里头铁定想得很!”
她也是一个当母亲的,了解骨肉分离的痛苦和难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这样隔海相望千里迢迢的日子,如果不是心智刚强,肯定是撑不住的。
郑小异答:“他当时是偷渡去的文国,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出国护照。后来是当地一个华侨帮助他,给他弄了一份文国的身份证,才能继续留在那边上学做点儿小生意。他解释说,不想入那边的国籍,所以没去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