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这些孤儿有了约束,一些想行善举的人家只要直接把钱交到衙门,告诉负责的师爷这钱的用处就行了,也不用担心钱财被吞没。衙门前的告示栏上每个月都会贴一张收支清单,一笔笔十分清楚。也不用担心账目不实,只要捐钱捐物的,随时都能去查账,特别硬气。
县衙门其他的官员倒也不是不支持。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能够在街上帮着做事的一些孩童,多半已经有个十来岁,再过上三四年,他们就能到养猪场也好,或者是到正在兴建的那什么社区也好,去从事一些略微有些繁重的工作,哪怕是去给地主人家放羊,总也能赚一分足以糊口的钱。这样再过上个三四年,这群现在的孩童就能够长大成人,自己立户了。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啊!
然而除非进新县令会在安长县当上十来年,否则这功绩却算不到他头上。
管账的主簿暗暗嘀咕:“莫不是个傻的?”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它了,反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另外一件和他有关系的事情,他怎么想就怎么想不通,明明新县令上任之后,一笔笔都在花钱,数额确实都不大,可怎么县衙里的钱多了一丢丢呢?
小小的安长县并没有多少公务可以忙碌。主簿就趁着工作之余,把这几个月的账目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别是算错了吧?”
县衙门的地方不大,大家都在东厢房里办公。师爷听到之后,脸上带着一种极欲炫耀的表情说道:“哪里多了哪里少了,列个图表不就清楚了?”
图表是个新鲜东西,安长县这边还没人知道。于是,师爷就很是威风地把他刚学到的图表演示了一番。不过是一个县小半年的收支罢了,他很快就把图表列完,最终得出结论:“明显是商税多了。”
其实增加得并不算多,可是连续几个月下来,尤其是最近的一个月,对比其它几项几乎呈一直线的线条,代表商税的线条上扬得就很明显了。
小钟抱着一个小木箱进来的时候,看到图表,随口说道:“咱们安长县的环境变得好了,往来的人更愿意多待两天,商税自然就变多了。”
主簿一听,顿时觉得羞愧异常。他比不上县令大人的师爷也就算了,竟然连人家的书童都不如吗?
师爷笑眯眯地直接问道:“这是大人说的?”又一看小钟抱着的东西,“这什么?”
“是啊。少爷让咱们多留意那些番商,看看他们有没有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钟把木箱打开,拨开最上面的一层层稻草,“葡萄酒,屠少爷让人从京城送来的。少爷说给几位大人尝尝。”
木箱子不大,从里面拿出来的酒瓶子不过巴掌大小。厢房里的主簿、典史、县丞,再加上一个师爷,一人两瓶,没多的。
但是没人嫌弃。这年头酿葡萄酒的都是一些番商,价钱贼贵不说,在他们安长县有钱还几乎不可能买到。里面的酒怎么样,他们是还不知道,可是光看这隐隐能够看到酒液的瓶子,就知道价格不菲。从京城那么远的路送到安长,多么不容易啊。
按照许明旭的内心,其实小耗子给他的东西,他是一样都不想分出去的。无奈这些葡萄酒是小耗子在信里面特意注明的,并且用大了一圈的字写了“未满十八周岁禁止喝酒”。
其实他在安长县喝酒,屠浩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内心很是纠结了一番,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酒给分了,一个人继续翻检各种东西。几个大大小小的木箱子里,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有。
最后一个颇有点分量的箱子一打开,里面是一册册装订整齐的书,当先就是一套还没编完的《农经》。
农经不用说了,一直在编纂当中。从许明旭提出开始,到各方人士的参与,以及不断地完善,显然没个几年编不完。
可是编不完就不发行了吗?
农经没编完就不能看了吗?
作为编纂农经的全权负责单位,户部直接就将农经已经编写校对完成的部分,交由刚开设的鹏程印厂印刷出来,分成一本本针对x_i,ng的小册子。譬如《农经——京畿·葡萄篇》,这一本就是专门讲在京畿地区种葡萄的。当然,葡萄的种类有很多,哪怕只是京畿一地,也能编出一本小册子来,中间还有葡萄各个阶段、各种病虫害等相关c-h-a画,后面还有赠送的附录,讲如何简单利用葡萄的方法,譬如晒制葡萄干,简单的酿造葡萄酒,葡萄的避忌和适用人群等等,内容非常丰富。
类似这样的一本小册子,售价仅十文。
印厂背靠着户部,干什么事情都便利,财大气粗地直接租用了一套京城空置的铺子,挂上鹏程书局的牌子,就开始营业起来,不仅售卖一册册的农经,也会售卖一些传统的四书五经一类书籍,同时还承接印刷业务。
屠浩在信上只是简单提了一句生意还不错,许明旭却完全可以想象出京城,乃至于周边地区的轰动。
农经这样实用x_i,ng极强的书就不用说了。高坐庙堂上的这些君臣们,从对农经编纂的支持力度就可以看出,农经对他们这群大汉最大的地主的帮助。
另外就是具体种田的农户们。十文对于农户来说确实是一笔需要考虑考虑的支出,但是数额却并不是负担不起。尤其这样的一本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