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菡刚才走得急,都没注意看,这会儿听了r-u母的指点,回过头才发现东厢房原来的一排空屋子,全都摆设齐全。他推门进去,就听到水声,叫了一声:“虎妞?”
屠英正在里面洗澡呢,不过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倒是比两个伺候的丫鬟先注意到,听到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小荷苞?”
按理说坐月子的时候,得全程卧床,别说是洗澡了,就是洗头也是不能够的。说起来这年头的哪怕是王公贵族,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的也比比皆是。
屠英从小受小耗子的影响,洗澡很是勤快,这快小半个月没洗了,感觉难受得很。御医一宣布解禁,她不仅搬屋子,还趁机洗了个痛快。
一个丫鬟放下手中的巾子,从屏风内往外探头一看,站门口的可不就是他们家少爷嘛,不由得“哎呀”一声:“少爷,少夫人正洗澡呢!”
“哦哦哦。在洗澡就好,在洗澡就好。”郑菡也不走,就坐在外间的凳子上,摸了摸怦怦乱跳的胸口,又搓了搓冰冰凉的脸颊。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屠英洗完澡出来,站起来把自己媳妇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拉着她的手,突然眼圈就是一红。
屠英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是在外面受委屈了?按理说不能够啊!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把家里面的乌龙说了一遍,“你这是担心我和红蛋吧?放心,咱们都没事。”
是虚惊一场就好。郑菡心里面一松,整个人都绷不住了,也没顾上儿子的小名,草草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早饭依旧是郑屠两家一起用的。郑菡在早餐桌上看到自己爹觉得还好,看到老丈人和小舅子就有些害臊了。
郑老爹数落自己儿子:“这小子,都当爹的人来,还毛毛糙糙的。”
屠夫子和屠浩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家闺女被看重,肯定是让人欣慰的。
屠夫子和颜悦色道:“无伤大雅嘛。”
屠浩身为小辈没有说话的余地,抱着个包子啃,脑子里盘算着昨天看过的那些海菜干。
下午他就让人把他姐夫从家里叫到了库部,刚起了个头还没谈正事呢,日常无所事事的叶外公就溜达了过来。
老头子向来喜欢屠英,现在屠英生了个健壮的小子,他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边走路还一边唱歌。
郑菡跟着屠浩叫了一声“外公”,然后看老头在小会客室坐下,问道:“你们这摆了一堆东西,在说什么呢?”
屠浩一想这事情倒是需要向自家外公说明一下,指着他刚画出来的简易舆图说道:“玉饶的渔民会种海菜。姐夫这次带回来不少海菜干,我就想着能不能把海菜干运到二舅那儿去。”
“啊?”郑菡听屠浩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二舅那儿,是新山关?”这不是要把海菜干从大汉的最东面,运到最西面吗?
他只是想着冬天蔬菜不多,玉饶距离京城又近,要是能和泰屏县一样,在京城开一个土产店,把海菜干放在京城卖一卖,应该能对玉饶当地渔民的生活不无小补。
“对啊。”屠浩头也不抬,手指头在舆图上大汉的西北边界划了一圈,“这些地方只能长点草,有些连草都长不成,粮食缺,菜也缺。外公,这一路的官道和河怎么走?”主要这些海菜还富含碘,对西北内陆地区来说,从健康角度来讲,就非常重要。不过这一点不太好说明。
舆图属于战略级资源,详细的是屠浩没法见到的。哪怕他以前因为职务之便,跟着章师叔和章团团看过一些舆图,知道一些大致的官道和河流分布,也不知道这些官道的具体路况,更不知道那些河流是否能够被用来作为航道。
屠浩心里面还是更倾向于水运的,各方面对比下来,都是水运更加节省些。
玉饶本身就是饶水的入海口。饶水是横贯大汉东西的大河汉河的支流之一。将海菜干从玉饶运出来是没问题的,问题是怎么运到新山关去。
论对这些他和郑菡都比不上叶外公。
叶外公战功赫赫,对西北这一块的地形尤为熟悉。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外孙要把一个海菜干兴师动众地这么来回折腾,但是老外公对自己这个外孙的信任其实还在几个亲孙子之上。毕竟几个亲孙子还会偶尔犯错,需要他盯着,时不时敲打一番,他这个外孙早就已经能够为他实打实的分忧了。
“你这歪七扭八地画的什么东西?看外公给你画一个。”
还别说,叶外公写个折子还要外孙代笔,但是画起舆图来,屠浩是拍马都赶不上,不一会儿就把西北大致的情况画了出来。
屠浩看得直皱眉头:“这过去好多山,走陆路太费事了。”
郑菡倒是略放轻松了一些:“有现成的陆路不是很好吗?”
“不好,成本太高。”屠浩随手算了一个成本给他,“走陆路得亏本。”
“可不是没水路吗?”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千里迢迢地把海菜干运到大西北去呢?郑菡是完全想不明白啊!
这时候屠浩展现了他作为一个土豪的朴素想法,用炭条在几条不相通的河流中间画了几条虚线:“把这几段挖通不就行了嘛!”
叶外公看事情的角度和郑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