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还真漂亮,花了不少钱吧。”身后有人探出头来,不少人跟着起哄。
“去去去,一边去。”蜂凶着把那群男人挥开,再把簪子递向栀。
“给人家戴上啊。”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唐筝笑道,她哪儿懂结婚的那些弯弯绕绕风土人情,随便说说便由着他们去玩闹,现在看来也挺好的。
“对对对,我给你戴上!”蜂抬手小心翼翼地在栀顺从低下的头上抽出最显眼的那根簪子,再换上自己的。细细的丝线吊着浑圆的小巧木珠子坠在簪尾,独特的造型平添栀一分艳丽,越看越欢喜。
缩在后面的唐筝侧过头在荆耳边小声地得意道:“怎么样,我手艺好吧!”
“嗯。”荆只轻声应了一下。
“等你成亲我给你做个更好看的。”唐筝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
侧头瞥了她一眼,荆淡淡地说道:“上次说没想把我送出去果然是骗我的。”
“我......”唐筝心里一个咯噔,明明在求表扬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急忙解释道:“不是,我,谁说立马就让你成亲了!你再过个好几年,总会有喜欢的人的吧?”
“嗯。”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忽的又笑了开来,“好了,不闹你了,看蜂他们吧。”
“......”
唐筝暗自捏了把冷汗,现在小姑娘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才一年不到就不是以前那个会软软地在她怀里乱蹭的小姑娘了。
在她们说话的这会儿,栀从身后的女人手里接过了一个皮制的长条物件塞进蜂的怀里,只有唐筝认得,那是个箭袋。
“这也是问族长学的,叫箭袋,用来装你那些箭,出去方便些。”栀红着脸解释道。
蜂抚摸着手里的箭袋,光亮的皮革一看就是用油脂细细打磨过的。半圆形的底部,一块长条皮革将其包裹出桶状,交汇处做出一个向下凹陷的三角造型,被交叉的皮绳错落有致地缝合,一条长长的带子贴在侧面便于斜跨在背后。
难怪之前莫名奇妙找他用绳子笔画了好一阵,原来是为了做这个。
蜂心中欢喜,对于这个箭袋爱不释手,身后的男人们自然也是艳羡无比,他们平常用的都是竹筒子,唐筝忘了这茬就没给他们改良过,对于这种战斗用具有着本能的喜爱。
“喜欢么?”见他一直不说话,栀忐忑地问道。
“喜欢!特别特别喜欢!”蜂忙不迭失地回道,用力点着脑袋。
许是被他的傻样子逗乐了,栀笑着从身后女人手里又接过一套衣服递给蜂,从鞋子到帽子一应俱全,“这个也是给你的。”
“好,好,都是我的。”蜂胡言乱语着,嘴角都快笑得咧到耳根了。
唐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太阳西斜,正是昏黄的颜色晕染天空的时刻,结婚,结昏,就是现在了,“好了,别傻乐了,走吧,天都快黑了。”
“好嘞!”蜂急忙应道,倒是没忘了唐筝教他的,自觉转身在栀的身前蹲下。
等栀在背上趴稳,蜂背着她朝他们的新家走去,身边没有音乐,但族人跟着起哄怪叫的声音已然足够热闹。
“走,我们也快过去吧。”唐筝拉起荆的手跟了上去,不光要去,她还得比他们先到呢。
两人一路小跑着越过了人群,前面原本空空荡荡的房子前摆着像是倒扣的方底篓子的蔑桌,一桌八个位子,轻便易堆放,是枝这两天赶制出来的,全族再加上留下来的狼部落那些人足足得坐上十六桌。
从里到外,房子内加上庭院里的四桌是原本二十多人口,小小的木部落本族人和巫族人的席位,关系从近到远,依次排开,柚正带着几个女人在往桌子上上菜,大大小小的陶碗里冒着热气,满满当当地放了一桌。
老祖母坐在客厅正中对门的椅子上,隔着木制小茶几的那把椅子正是作为族长的唐筝过会儿该坐的地方。
“榛,来。”见了她,老祖母呵呵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唐筝带着荆走到椅子边才松手坐下,让她待在旁边,过会儿人多起来挤得很,可不方便。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唐筝刚坐下便对老祖母说道,这会儿她心里也有点紧张,还是第一次做“家长”。
老祖母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拍了拍,“呵呵呵,真有意思,大家都很开心呢。”
“嗯!”唐筝还想再说些什么,蜂已经背着栀过了院门朝这里走来,“他们来了!”
朝外看了一眼,老祖母松开手,跟唐筝一起端端正正地在前面坐好,笑看着欢天喜地的年轻人们挤进屋子来。
大家自觉在两边站定让出中间的空地,站不了的就在门外扒着门板朝里望。
蜂把栀放下,两人在唐筝和老祖母面前并排站好,目光中带着热切和快要溢出来的喜悦。
“那就开始了?”桃弯腰小声询问唐筝。
唐筝点了点头,桃挺直了腰板,抬头朗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一拜天地!”
闻声两人转身对着门外的天地跪下,磕上三个响头,神色慎重。
因为族长大人说过,这是在对老天爷许下誓言。
“二拜高堂!”
随着桃又一声高喊,两人起身面向上座的老祖母和唐筝跪下又是三个响头。
“快起来吧。”比起老祖母呵呵地笑着看他们俩,唐筝免不了还是想上前托他们起身,又不好离开这座位,也只能这么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