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磐洒然轻甩衣袖,翻身落地,姿势优雅而完美。“啪”,折扇再次展开,对廖飓风淡笑。
廖飓风不知做了什么动作,那两只环又合在一起,挂在右肩,爽快抱拳:“刑楼主,在下甘拜下风。”
“承让。”
刑磐走回众人身边,无意识中将目光投向蒙涅。
蒙涅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那蓝衣男子身上飘过,脸上露出几丝笑意,长鞭抖得呼呼作响,宛如一条白蛇咬住丘壑拿剑的手腕,接着又是一甩,如海中急浪一般起伏,那人腕上一痛,软剑落地。蒙涅趁胜追击,竟招了手,将长鞭扔出,“嗖嗖”几声,将丘壑连同双臂裹了几圈。
丘壑苦笑道:“在下认输”
“得罪了。”蒙涅拱手致歉,将长鞭解开,转身下场,无意中又对上刑磐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回以礼节一笑,走向另一个方向。
“公子又赢了,公子又赢了。”树丫抓住他的手腕,激动地蹦叫道。
“乱叫什么,这还没到最后。”蒙涅拍拍他的肩,口气并无责备之意。
树丫昂起头,骄傲地道:“公子一定会进第二关的!”
蒙涅但笑不语。
谷偏偏忽道:“此次比武,果然群英荟萃。”他不由再次看向苗云儿。那女子脸上始终含着恰到好处的动人微笑,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他始终对此女持保留态度,绝非只因为醋意。
“尽力即可。”轩辕招尧以为他在担心,轻抚他受伤的那只手,不经意地提点,并不直接点破,“那关礼的双矛虽然厉害,却并非没有破绽。”
“嗯……”谷偏偏靠在他胸前,默默思索,并在脑中假想,对方攻击自己时,两只矛会如何互相配合,而自己又该如何反击。脑海中似乎出现两个小人,一人手执两矛,一人则仗剑上前。二人以慢动作交手,每一招都清晰可见。
轩辕招尧见他靠着自己一动不动,只眼神不时变化,唇瓣偶尔蠕动,似在无声讲话,入神的摸样极是动人,好不容易忍住低头亲上去的yù_wàng,以免打扰了他的思绪。两个擂台上的下一场比试都已经开始,他却是心不在焉,注意力仍放在小骗子身上。
二人一个想得痴了,一个看得痴了,仿佛都被点了x,ue似的。一阵风吹来,掀起二人发丝在脸上滑来滑去,仍未得到二人半分注意力。
刑磐心底忍不住羡慕,不知自己何时才能遇到一人,与他之间可以像轩辕招尧与谷偏偏这般相伴左右。他并没有忘记仰黎非,但他与仰黎非之间已成过去。早在仰黎非没有珍惜他所给的机会时,他已明白,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日头渐渐升高,无憾与无忧二人轮流为轩辕招尧举着伞,落虹拿着水囊站在一边。
将近晌午时分,终于轮到谷偏偏与关礼一战。
谷偏偏握一握轩辕招尧的手,投给他一个安心而自信的眼神,沉稳地走上擂台。
轩辕招尧道:“小心有人不安分。”
“是。”无憾与无忧二人低声应了,悄然离开。无虑与无厌二人也分散在其他方位,暗中注意一切可疑之人。
谷偏偏在红毯上站了片刻,关礼才现身。
谷偏偏见到来人,神色微微一变,眼底露出几分失望。来人手执双矛,是关礼无疑,上身穿无袖长衫,右臂上却缠着纱布,明显是受了伤,看纱布包裹的范围,似乎伤得不轻。
关礼似乎看出他的不满,摆出架势:“谷小公子可千万不要有所忌讳,就算受了点小伤,在下也能打败你。”
“放心,在下从不轻敌。”谷偏偏淡声道。
简单一句交流,二人动起手来。
轩辕招尧眯眼看了片刻,忽然道:“越迥,此人昨日可有受伤?”
“没有。”越迥道,“难不成是昨日被他打败的人找他寻仇了?”
轩辕招尧未直一词,又看向场中二人。
谷偏偏一直攻势迅猛,其实全开。在众人眼中看来,他与关礼打得不相上下。实则,他心中却无半分喜悦。关礼的进攻与防守看似无可挑剔,但他却觉得有些提不上劲,实则他只露出了九成实力。这就好比一个厨师信心慢慢地准备了一桌丰富的宴席招待挑剔的客人,但客人却说没胃口,叫人怎能不窝火?
虽然对现状不满,他却不敢有任何大意,毕竟是打定主意要进入第二轮。碧麟剑在他手中银光烁烁,剑芒或快如流星一闪飞过,或狂如丝带乱舞,看似不得章法,却巧妙绝伦,进退得宜。又j-i,ng于剑法者,暗自赞叹,先不论谷偏偏的剑法本身如何,光是起飘逸与潇洒,已有轩辕招尧的风格,不由让人越发好奇他与轩辕招尧之间的关系。他们自不会认为谷偏偏是轩辕招尧的徒弟,只因以轩辕招尧的个x_i,ng,若是收徒,不会如此躲躲藏藏。
谷偏偏不管别人的目光,已全心沉浸于战斗之中。关礼的双矛配合十分默契,正手与反手并无区别。他认为,就算关礼真如尧之前所预测刻意换了兵器,他之前一定也是擅长使双兵器的人。关礼右臂受伤,他却偏不攻击他的右臂,反而不断以他左手中的矛为攻击重点。
刑磐与越迥相视一眼,同时看向轩辕招尧。
轩辕招尧唇边勾笑,神色如常,早已见识过小骗子的倔强,今日一幕毫不意外。只怕小骗子这一站即使赢了,也不会觉得尽兴。
关礼左手被攻,右手仍得救驾,与谷偏偏又胶着片刻,他的右臂纱布渗出血色,想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