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招尧尽管看得出他只是好奇,仍然对他将太多注意力放在刑槃与仰黎非身上而感到不悦。
刑槃笑道:“偏偏,你再这么盯着黎非看,会有人吃味的。”
谷偏偏尴尬一笑,连忙对他致歉:“刑楼主,我并非有意。”
刑槃不由失笑。这孩子有时古灵j-i,ng怪,有时偏又迟钝得很。他还道他说的是自己?“何必如此见外?叫我‘邢大哥’即可。”刑槃对于称呼问题也觉得有些好笑。按辈分来算,他与轩辕招尧是平辈,谷偏偏实则该称他为“叔叔”。只不过,轩辕招尧既然与谷偏偏关系暧昧,这声“叔叔”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不得了。
想到此处,他调侃地向轩辕招尧望一眼。
轩辕招尧挑起嘴角,不知是否看出他的戏谑之意。
“出发很久了,不如在前面休息一会儿。”刑槃指着前方一棵榕树对轩辕招尧道。
“也好。”
榕树极大,落下的树荫足够将近百人在下方休息。马儿们自去吃草,六人颇有默契地构成三个阵营。落虹与秋思将水囊交给轩辕招尧后,在较远处坐下;轩辕招尧与谷偏偏坐在一起;刑槃与仰黎非则在大榕树另一边。
“黎非,喝些水润润喉。”刑槃递过水囊。
仰黎非未接,向自己坐骑上的水囊瞄了一眼:“多谢。”
刑槃暗自苦笑,无声一叹:“有时我真的会怀疑,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仰黎非。”
仰黎非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颤。
“但我知道你是。”刑槃淡淡道,“你身上的气息,我不会忘记。只不过,我不明白,你到底发生何事。我想帮你,却不知从何做起。”
“我很好。”仰黎非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无波。
刑槃也回视他,想起二人的初遇。
那是刑槃一生最狼狈的一次。从扬州回杭州途中,遇到埋伏。不巧的是,那次他只带了两个随从,均不敌而丧命。对方显然是早已调查清楚他带的人不多。一路且战且逃,他不慎从山上摔下。因为及时护住头部,他并未受重伤,正在庆幸之际,却感觉到脚踝处一痛,当即晕死过去。
醒来时,他躺在一张床上,最先看到的是一只型似老鼠的小动物,随后便对上一双漆黑纯净的眼。面前的男子不过二十二、三,面容秀雅,一身青衫,侠气张扬,唇边噙着含蓄的笑。那人便是仰黎非。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栋朴素却不乏雅致的竹屋里,从敞开的窗户可以看见缓缓流淌的河流,白色的水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你被毒蛇咬到了。”仰黎非道。
刑槃一惊,低头一看,脚踝上包着白色纱布,隐有痛感。
仰黎非安慰道:“不用担心,小铜钱已将你体内的毒吸出来。”
刑槃细问之下才知晓,小铜钱正是那只小动物。仰黎非本来住在河边感悟一套剑法,带小铜钱出来散步时,小铜钱突然从他怀中飞出。仰黎非跟在它后面才发现躺在河边沙石上昏厥过去的刑槃。小铜钱本身无毒,却天生嗜毒,及时将刑槃体内的毒吸出,刑槃才侥幸保住x_i,ng命。
虽然小铜钱将毒吸出,但刑槃中蛇毒后,体内经脉受到影响,全身上下暂时无法动弹,不得不在仰黎非的住处休养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里,二人日久生情。这两个月是刑槃难以忘记的岁月。然而,等到他伤愈时,却也是仰黎非离开之时。仰黎非之所以会在此处本就是受了师命感悟新剑法,期限已到,必须回去复命。仰黎非把小铜钱留给刑槃照顾,二人相约一个月之后在杭州相见。谁知,仰黎非就像一缕空气一般消失,无论刑槃如何寻找都得不到他的半点消息。直到四年以后的现在,仰黎非才突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刑槃一度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对你一如往昔。”刑槃不经意道。
仰黎非身躯猛然绷直。
“你呢?”刑槃问。
仰黎非不语。
刑槃优雅一笑,低头逗弄小铜钱,嗓音愉悦:“我明白了。”
仰黎非突然开口道:“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信。”刑槃仍旧脸上带笑,没有半分不悦,“我会找到答案的。”
“这是我的水囊!”那边厢传来谷偏偏的叫嚷声。
刑槃转头一看,轩辕招尧与谷偏偏二人又在拉拉扯扯。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谷偏偏伸手去抢轩辕招尧手中的水囊。
轩辕招尧一手拦住他,另一只将水囊凑到嘴边慢条斯理地抿一口:“莫要小气。我们都共吃过一碗粥了,还在乎多这一口水?”
谷偏偏顿时感觉到脸上发热,抿嘴偏过头去背对轩辕招尧,悄悄摸一摸自己的脸,果然烫得很,不知是否红了。
轩辕招尧强行将他拉过来,勾勾手指:“过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谷偏偏假装饶有兴致地扯地上的青草玩儿,未回头。
“呵。”轩辕招尧不满地挑眉,两手一扳将他的脑袋拧过来,这才注意到他躲闪的眼神,心下突然变得柔软,唇边不禁带一抹笑,凑到他耳边,“小骗子,我问你,你对刑槃与仰黎非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何看法?”
“他们?”谷偏偏想了想,道,“不太好。”
轩辕招尧的笑容淡去:“何为‘不太好’?”
谷偏偏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