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么急着将他推开,是不是可以说,谢鸿远其实已经有点在意他了呢?
“这个世界你好像都不怎么出来?”行到梨园里,骁柏进到居中的一间卧房,身体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浑身都泛着酸軟感,他坐在了床榻边缘,仆人送他过来后,跟着就走了。
骁柏看着斜对面一个青瓷花瓶,同某个存在说着话。
96从虚空中挤了肥滚滚的身躯:“看小白你这么投入卖力地演着,我觉得不好打扰。”
“是吗?”骁柏语调轻扬,显然不怎么相信。
“当然是,说起来有个事。”
“什么?”
“在王府那里,你不是让侍卫把衣裳送给徐凌安吗?他送是送了,但没有把你的话一起带过去。”96道。
“他记性不好?”
“我觉得不像。”
“那就是故意的了。”骁柏笑容里起了些兴趣。
“他那样的身份,没什么用处吧?”96眯着眼睛。
骁柏不置可否:“现在是没有,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定呢,对吧?”
96愣了一瞬,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也对。”
这天过后,谢鸿远就没在出现在骁柏面前,但却安排了两个仆人给骁柏,将骁柏照顾得很好,骁柏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对方不想见他,他亦不会主動跑到人面前去惹他的眼。
不过也不是说骁柏就真的在寝屋里待着什么都不做,这府邸不只谢鸿远一个主人,还有另外一个,那人喜静,虽稍有出来走动,但偶尔还会到院里走走。
骁柏于是在96的告知下,得知到谢鸿远母亲要经过哪条道,就特意提前在那里等着,他清楚自己的容貌会给人什么样的冲击,具有极大的蛊惑性,无论对方是男还是女。
且他在将军府里住下的消息,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他特意让下人拿了一点香料,在96的帮助里,把香料加工了一番,这个季节虽泛着点寒意,但院里花朵开得绚烂,和溧阳侯府的花朵可以说不相上下。
香料涂抹在自己衣服上,骁柏站在一处花丛外,装作赏花的模样,不多时,远处就有人影出现。
原本在盛放的花簇里翩飞的蝴蝶,在香料的吸引下,朝骁柏身边聚拢,慢慢的越聚越多。
各种颜色的蝴蝶,无声扇动着羽翼,围在骁柏周遭。
脚步声由远处渐近,骁柏随即转身,看到一个面孔陌生的老妇,对方衣着素雅,一张脸满是慈祥,是个善良的人。
所以才会养育出像谢鸿远这样优秀的人才。
骁柏低垂下眼,向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
骁柏依旧是一身蓝色衣衫,先前背对着老夫人,身姿颀长消瘦,若不看前面,只从后方看,加之周围那些飞舞的蝴蝶,不仅老夫人,就是她身边的婢女,也都误以为骁柏是个女子。
等对方转过身,胸前平坦,声音也是清朗的男声,众人无不惊愕。
“你是……”老夫人不只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一个似仙子般的俊美人物,只当那是儿子谢鸿远的朋友,目及到旁边的蝴蝶,心中又隐隐有另外一个念头。
然后左边一绿衣婢女贴近到老夫人耳边,用比并不小的声音说:“老夫人,这是三皇子数日前带到将军府来的,将军上次来你屋里说的,也正是他。”
“他啊。”老夫人恍然过来。
“你叫什么?”老夫人转向骁柏,音容都祥和。
“扶月。”骁柏一副温顺柔軟的模样。
虽面貌上,同蓝蝶没有相似之处,可通身气质,清冽干净,到是与蓝蝶有重叠。
老夫人不常离府,儿子是做将军的,手上沾染了许多鲜血,老夫人在屋里吃斋念佛,给儿子祈福,到是有许久没有见过骁柏这样清净的人。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老夫人就喜欢上了他。
之前听谢鸿远提及到有这么一个人,她到是相信谢鸿远的眼光,所以这么些天来,都没有唤骁柏过来见面,现下这么一看,儿子眼光果然不错。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老夫人很放心。
“扶月?不错的名字,你过来。”老夫人伸出手,向骁柏挥到。
骁柏从花簇边离开,他一动,身体四周的蝴蝶被惊到,纷纷四散开。
老夫人拉着骁柏的手,感觉到骁柏手腕微凉,又抬眸去仔细观察骁柏的容颜。
“怎么穿这么少?”老夫人面有关切。
骁柏解释道:“原本只是在屋里待着闷,出来走一走,见这里景色不错,一时就忘了时辰,我一会就回去加衣服。”
“这里离我屋不远,你随我来。”老夫人拉着骁柏的手,儿子喜欢的人,她自然爱屋及乌。
骁柏跟老夫人到她房里,老夫人让婢女去拿了件披风给骁柏披上。
骁柏受宠若惊,连推拒不解:“老夫人这……我不能收。”披风上面戴着白色貂毛,一看就不是常物。
看骁柏不接,老夫人佯作不高兴:“怎么,是嫌弃它吗?”
骁柏顿时脸上都有了急色:“不不,不是,是太贵重了。”
“你披着,这东西放着也没有人用,鸿远这孩子体热,用不到这些。”老夫人暖暖笑着。
骁柏只好接下老夫人给的衣服。
“晚上留下在这里用饭吧。”老夫人随后又道。
骁柏哪有不从命的,点头应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