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了自己的家了,我与他虽是名义上的姐弟,但这么些年来,都没什么姐弟情份。”
皇太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岔开了话题说道:“过些个日子,宫里头该开始选秀了,这选秀一结束,哀家便该准备给咱们东莪的婚事了。东莪可还曾记得你那伙伴孟古青?前几日我哥哥也来了信报,这年底他们就来京了,哀家的想法是,年底就让福临将你们俩纳进了宫,你为中宫,她为皇贵妃,东莪你说可好?”
我愣在原处,面对她期待的神色,竟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道:“皇上给我宣过旨意了。”
皇太后笑着执起我的手道:“嗳,那以后可真是要做哀家的女儿了。”
我望着皇太后这久违的笑容,心里头却感觉到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了进来。
我本想离开这里,如今却是进退两难。
而我更不敢将福临所说的话告诉皇太后,怕他们母子再次因为我而反目。
苏默尔姑姑把水烧好后,又亲自服侍我将脸给洗干净,皇太后捧着我的脸说道:“我的小美人,以后可不准这般任性了。”
我“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上前抱住皇太后,想起她平日里对我的百般好,一时间鼻子发酸,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叫了一道:“太后娘娘。”
她宠你地摸着我的头说道:“快了,快了,以后可要叫我‘皇额娘’了。”
我望着窗外清晨的景象,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可是此刻的我并不知晓,可能苦难也从这一刻开始了。
让我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机会,叫太后娘娘一声额娘。
☆、第七十九章此恨绵绵无绝期(九)
定罪的旨意是晚上到的我这里,当时皇太后和苏默尔姑姑还没有走,福临亲自来的,而一同前来的还有宛甯。
宛甯只着了一袭素桃色束襟长裙,裙幅宽大逶迤身后,墨黑长发用清雅的梅花簪挽起,脸上未施半点粉黛,她的眼睛通红,来时一言不发,而福临也是满脸的怒意,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于此刻,我也不想去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福临命小太监宣读旨意,数落了我作为罪臣之女,受封天命是为公主,却仍不感恩,夜逃紫禁城,伪造出宫令牌,顶撞皇帝等数条罪状。
在皇宫里,伪造令牌夜逃是极大的罪责,罪至褫夺爵位封号,想必,福临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出了这样铁定的事实,皇太后就算有意包庇,在宫规上也说不过去,更甚是引起朝中群臣的指责。
还没等那小太监读完,我起身示意,一步一步走到福临面前,抬起头冷冷地望着他,我从没有这般勇气,在他面前,我总是小心翼翼,可是如今,面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必须要做出回击。
我一把夺过圣旨,狠狠地摔在地上,对着福临说道:“福临,明明是你让我选择这条路,现在看来,原来都是给我设下的陷阱!”
说罢,我猛然想到了那日他交给我的丝绸袋,我从口袋里掏出来,用力地砸向他,里头的银票散落一地,又被秋风扬起,吹出了屋外。
这时,宛甯忽的走上前一步,俯身拾起那丝绸袋,回过头错愕地望向福临,刚想说什么,却被福临一把夺过她攥在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冷言道:“这做袋子的绸缎,宫里头上上下下都有分配到,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朕给你的?你要栽赃诬陷,也最好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别平白着冤枉了朕一遭。东莪,你的任性也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