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没有大面积出血的痕迹。想是那辆黑色的轿车也是路过,由于道路狭窄,路况黑暗,又是路口,因此车速也并没有太快,加上刹车及时,平凤才没有在小人一时的怨毒之下成为车底亡魂。饶是如此,那一撞的威力也不轻,,桔年刚触到平凤的小腿,她就更加剧烈的呻吟了一声。
黑色的轿车里,家是座好像落下了车窗,有人探出头来往了一眼,打开了车门,刚踏出一只脚,又迅速的收了回去,接着引擎声传来。车主竟然想要趁乱倒车离开。
桔年没法考虑太多,追上去拍打着车窗。“你不能走……别走……拜托你……至少把她送到医院。”
车子的力量缓慢带着她退后,退后,再前进,她的阻拦无异于螳臂当车。然而透过慌乱见未及时关紧的车窗,桔年看清了驾车人那张年轻的脸。
她像魔怔一般哑了声音,紧紧抓住后视镜的手也变得轻飘飘的,失去了力度。那张脸已不是幼时模样,却仍看得出与她的几分相似。
望年,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桔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跟望年在这样一个关口狭路相逢。这个一出生就夺走了她原本生活的弟弟,桔年还记得他幼时黏在自己身边奶声奶气的叫着“姐姐”的样子。他们姐弟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去年,桔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尝试着将非明带回父母面前,在父母家近十年的疏离。
那次,往年没有再叫桔年“姐姐”。桔年从弟弟眼里看到了跟父母对她时相似的神情,那神情分明写着一句话:我因你而感觉羞耻。
桔年至今至今无法坦然回忆亲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的尴尬和难以言述的羞惭,那种感觉到现在仍让她面孔滚烫,耳际通红。所以她这一刻在望年面前竟然手足无措。她扪心自问,自己不管曾经做过什么,到底也没有伤害过望年乃至她父母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她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会这样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也许她心中的软猬甲防得了陌生人得千蛛万毒手,却防不了亲人给的透心凉。
“车子是领导的,你想害死我吗?”望年比姐姐更快从粹不及防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牙缝里轻轻挤出这句话。
桔年顿时松手,车子贴着她滑过,如幽灵般隐没在小路的尽头。
“混蛋!桔年,记……记下车牌了吗?我的钱……”平凤不解其中关系,痛楚让她声音渐低。
“钱在我这,你别说话,我送你到医院。”桔年回神,边察看边安慰着平凤。120到底能不能找到这里,平凤能不能支撑着跟她走到路口,她无法安慰自己。
刺眼的氙气大灯亮的她睁不开眼睛。桔年蹲在平凤身边,一只手半遮在眼前,看着一直潜伏在暗处的车子缓缓驶向她们身边。
“上车,先去医院。”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宁可送两个妓女到医院,也不肯面对我的问题?”
桔年眼观鼻鼻观心,试图置身事外,除了受伤的平凤,她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
在男人的帮助下,逐渐失去意识的平凤很快被安置在车内,桔年迟疑了一下,也上了车,而另外一个男人留在原地。
车子启动的时候,桔年看到那个站着的男人轻轻扶了扶眼镜。
“很好……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