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从一堆信里径直挑出一封第一个打开,先看看长短,密密麻麻三大张,要是字写的象许三多那样大大咧咧估计5页也装不下,他就有那么多话要和他说?再看内容,虽说文如其人没什么废话可是事无巨细,除了保密条例不允许的,真没什么不和对方说的,cao,长智齿了闹牙疼我怎么不知道?nnd,热水管坏了洗了两天冷水澡这也拿来说?。。。
然后他反复看最后一段话:连长,吴哲种的蔷薇开了,粉红的一大片,开的那么尽情和任性,我想起了你说过的话,年少轻狂,幸福时光。我的轻狂已经过去了,找也找不回,不知是和离开7连的那天的大雨一起落下了,还是溶在了5班那些安静无声的夜风中。那么我的幸福时光呢?我看着这些花,觉得温暖,觉得幸福,因为这些花就象过去的日子,在7连的日子。。。。。。
如果我说这封信违反了保密条例。。。如果我私自截留下这封信。。。如果这封信干脆寄丢了呢?满脑袋念头乱转的袁朗想起高城在酒桌上红着眼睛拉着自己说,你对成才好点,他可是我的宝贝,你要对他不好我我我找你拼命!袁朗拉开抽屉找烟,在一堆空盒里找到一包,他抽出一根,打了二次火才点着,如果没人对我好我我我tm找谁去拚命?!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走到窗前,看见一堆人笑闹着在下面蔷薇花架前照相。
有人搂着他的腰,
有人挽着他的胳膊,
有人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搂着别人的腰,
他挽着别人的胳膊,
他把头靠在别人的肩上。。。
袁朗收回身体把头抵在窗帘上,低低的笑,笑着笑着一口烟在胸肺间岔了道,呛的咳嗽起来,咳得肺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几乎尝到腥甜的味道,全身打着颤,指间的烟灰就扑簌簌的往下落。
每个人都拉成才和自己照相,大家把照片的名字都取好了,花花和完毕是“青梅竹马”,花花和锄头是“你才我貌”,花花和c3是“双宿双飞”,花花和菜刀是“菜花朵朵”。
“叫队长也下来拍照吧,这花开得多好啊”还是三多惦记人。
“队长对花过敏”吴哲说。
“啊?”
“他对花不过敏,花也对他过敏”齐桓补充。
“对,就那一身烟味”c3跟着掺和。
“队长需要新鲜空气”,成才说,“我去叫他”
成才转身上楼,来到袁朗的办会室门前,站住,觉得有几分唐突,这门进是不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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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堂和地狱
成才敲敲门,门开了,呛得人一皱眉,袁朗站在跟前,看到是他有点惊讶。成长看见队长脸色发黄眼睛发红,硬硬的头发乱乱地竖着,好象没休息好,他说:“队长,大家叫我上来喊你下去照相。。。”没等队长有反应,他自然地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转回身说外面空气很好还有花香,还是开着窗吧,队长。
袁朗如梦初醒,用手撸一把脸又揉揉眼睛,那个,你先下去,我收拾一下就来。
那好,我们等你。
袁朗拿着脸盆和毛巾来到水房,他把头浸在满满一盆冷水中,抬起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几乎不认识镜子里的这个人。这个人向来自信满满,游刃有余,精力旺盛,玩世不恭,从没有拿不起放不下过,可是现在脸色苍白神情焦虑,眼睛里闪着一团郁郁的火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失去控制?“我们不能和这样的战友上战场”我把这一生中说过的最严厉的话给了他,说给一个只想一飞冲天不肯低头回顾的孩子。我放弃了这颗冰冷的钻石,然而,当我知道,他其实只是一颗冰晶,只要捧在手心,就能化成一汪春泉。。。。。。
成才重回老a之后,袁朗就一直在观察他考量他,他的天性不容许有任何事失去自己的掌控,可是越接近就越迷惑,越接近就越不够,不够!到底怎样才算近才算够?
袁朗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得不承认,太可怕,那种想要一个人,想碰触他,想抓住他的微笑他的视线他的每一缕思绪,想独占他的心他的人他的全部的全部——那种烧灼般的渴望哪里是尼古丁的麻痹所能对抗?!
这种猛醒的第一反应是迅速拉开距离,这段时间他尽量离他远一点,甚至远于一个队长和他队员所应有的正常距离,距离代表安全,可是距离不能带来安全。失去了心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安全。
袁朗擦干脸,用手指扒拉扒拉头发,穿上军服外套下了楼,外面的阳光刺得他一眯眼。大家果然在等他,吴哲和齐桓热情的不象话,俺俩是队长的左膀右臂,队长的每一张照片都不能落下,你在队长左面我就在右面,你在队长右面我就在左面。。。相机前面排列组合了多少次,队长旁边就没换成过别人。。。
第二天,照片洗回来了,袁朗选了一张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面,照片里五个人,自已在当中似笑非笑,吴哲和齐桓一边一个傻呼呼的也不知在乐个啥(是谁傻?--),三多在齐桓边上咧着一嘴大白牙。。。他在吴哲的那边,修长的手指轻扶着吴哲的手臂,眉眼湛然,梨窝闪闪,笑的真甜,身后的花朵都失去了颜色——那么甜美的笑容,是给我的吧。袁朗看着这幅笑容发了半天呆,材料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等他看清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