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休得胡闹!」

既醒怒喝着一掌拍了出来,千宵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在他那一掌拍过来前就已经躲了开来,变回狐狸的样子:「小气和尚!」这么嘀咕着,往树丛间一窜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冬日的夜风透骨冰寒,既醒站在那里,却是愣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把手收了回来。

秦灿本想走官道回去快一点,但又担心走官道会撞上阿斌和阿丁他们,就在犹豫的时候,邹丛筠掏出一个龟壳,放了三个铜板进去摇了摇,然后在地上铺开。

卦象告诉他可以走官道,但是晚上不能进客栈,于是两人快马加鞭行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日之后,找了一户农户借宿。

冀州这里虽然穷,百姓却都很淳朴好客,加之来来往往赶路的也多,碰到敲门借宿的倒也见怪不怪,还弄了点小麦粥野菜汤什么的给他们两人暖身。

吃饭的时候,秦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邹丛筠这个人,却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他说自己是个到处乱走给人算命卜卦的,但秦灿却发现他的手指间有务农才会留下的茧子。

不过也难说人家没饭吃、没卦卜的时候不会下地干活,看看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个骗子。

就好比颜璟,哪怕他用了岑熙的身子、换上书生的衣服,干了这么多年的山贼,留在他身上的那份戾气还是不会磨灭的。而要是一个种地出身的,怎么都不会像他现在这样,举手投足看起来都优雅得体,文质彬彬,而且那天他给自己测字也测得挺准的。

算了,每个人都有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不也没向自己求证自己的身分?

不过看到他的龟壳,秦灿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便开口问道:「先生,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叫章殊的人,他就住在云龙山下,是个远近闻名据说能起死回生的仙人,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邹丛筠淡然一笑:「阁下既已亲眼见过,为何又要向我求证?」

秦灿心里咯噔一下,面露几分尴尬,本来是想既然他也是神棍,说不定会知道老神棍的下落,但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识破了:「是啊,我现在有些事情要找他,但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

邹丛筠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那你又为什么认定我会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秦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想先生你也挺厉害的,说不定知道他在哪里。」

邹丛筠脸上的笑意敛下来,有几分严肃地说道:「既然阁下觉得我厉害,为什么就没想过我就是他的可能?」

这一说,秦灿脸色顿时僵住。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一跳一跳的随时都要熄灭一样,光亮落在邹丛筠的脸上,一明一暗,让他的表情看起来似真似假。

秦灿看着他的脸,有那么一点不确定:「先生,你是在逗我吗?」

等秦灿问完,对方却「噗哧」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真好骗!」抓起包袱里的干粮咬了一口:「我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只不过是个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到处混吃混喝的神棍一个,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秦灿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有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之前你和我说的都是你瞎蒙的?」

邹丛筠点点头:「我比你先到那家客栈,然后看到两个侍卫抬你进来,一看他们的衣服我就知道你的身分肯定不简单。接着等了两天都没见你从房里出来,但是小二又送饭菜去你房里。而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个门神站在门口,很显然你是受他们看管。

「果然如我所料,那天你开窗探头出来的时候,一脸写着「我要跑,哪里可以让我逃」的表情。」

秦灿又问:「那你说的我们可以走官道,但不能住客栈又是?」

邹丛筠的回答,简直能让秦灿喷出一口血来,他道:「骑马走山间小路多累人啊,客栈的话,我见你匆忙出来身上不会带多少银子,说不定还要我掏钱贴补,我才不干呢。」

秦灿把那口已经涌到喉咙的血给生生咽了回去,心里叫骂道:「神棍!死骗子!果然装神弄鬼、算命玩卦的都不是好东西!」

草草扒了两口野菜汤,啃了两口干粮,秦灿窝到土炕上睡了,虽然觉得自己被他摆了一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秦灿又觉得这人特别的亲近,明明才刚认识没多久,却感觉没什么隔阂一般。

不过行了这么久的路他也彻底累坏了,一躺下去就马上睡得死死的。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了岑熙的声音,像以前那样,喊着自己「濮垣」。

注:出自乐婉《卜算子》。

第二章

两人没在路上休息多少时候,一路不停地往回赶,到了黑云九龙寨的山脚下时,天上飘起了雪。

就像是为了迎接秦灿的到来一般,在他勒马停下、翻身下马脚踩到地上的那一刻,飞飞扬扬的梨花白从天而降,且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天上的云翳都化作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到了地上。

秦灿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花了眼,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落在山路台阶两旁的雪,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条白缟,那么白,那么刺眼,从这里一直绵延到了山上,就好像大当家娶亲那天一样的隆重,只是那鲜艳的

红换成了这惨人的白。

他摇了摇头。

不会的……自己才离开了几天而已,不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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