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椅子的声音,先生起身的时候发出的。“这一大片的牧场和狩猎场你喜欢么?这都是你的了,所有的……”
“ts,别这样。”
“别这样?别怎么样?”kent先生的声音明显提高了,“是别买那些违禁的马尼拉雪茄,还是别再找爱尔兰人决斗,抑或是别再跟那些到伦敦歌剧院演出的女演员们暧昧不清?”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他的尾音里听到了哭腔。
“ts……”
“你信么,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把自己没尝试过都试一下,在死之前……”
停了一会。
“你知道么?我那天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他们说我晕倒了。过了两天,就会突然看不见东西了。我怕自己真的就瞎了,或者某天早上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我真的确信,kent先生是哭了。“我试过的,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我什么都做不了……走两步就会摔倒,连喝酒都会洒出来……”
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但是面前的东西把我的视线完全的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最近老是想起我们还有小时候一起去玩,去河里捉鳟鱼,弄得满身都是泥和草屑。”kent先生的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还是离开吧。
“对不起……我留了一大堆债务给你……”离开前最后我先生趴在w,无助的像个孩子,而不是我见过的那个骄傲的快乐的青年。
我坐在客厅里面等。仆人们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放任我坐在那里,还有人给我端了杯茶。我心里很乱,但是不想自己呆着,甚至什么都不想去想。本来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人家的家务事,为何搅得我心神不宁。我想,我没有置身事外,是不是已经代表了什么?
不多时,过来看我。他径直走过来揉着我的头发不出声。
“对不起,我偷听了你和kent先生的谈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没有别的意思,我……”
“我知道。”他又用力揉了我一下。
“那kent先生现在呢?”
在我身边坐下来“在我还没有接任爵位之前,他还是kent子爵。”
“哦。那他……”
“医生说他好好休息的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他是脑子里长了东西吧,可能好不了了。”
“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他有事。”
“我不是说他……不是咒他……不是”我赶紧辩解。
“嗯。”
“其实也可能是血管破了,那就没那么严重。吸收了就好一些了。以后吃饭啊,情绪啊什么的,注意一点就好。”
“嗯。”
“那”我停顿了一下,想着怎么措辞,“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父亲死后留下的遗嘱里有条款说如果t子爵,不可以履行他的义务,就由我继承爵位和家族财产。”
“可是,爵位什么的不是严格的长子继承制吗?你比子爵年纪大吧。不让你继承,难道是……”话已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住嘴。
“是”w平静。我倒是糊涂了,他到底是在不在意啊?
“那现在让你接任,又是怎么回事?”
“我被送来子爵府的时候,说的是子爵的侄子。”
“,我不该问的,是不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这些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贵族家里的这些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因为是你,我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这不是什么美丽的过去。”他用手指着窗外的草场,“拥有这些也不会使我比以前快乐。”
“我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还想听听么?”他转过头,问我。
“想。如果不会令你不舒服的话。”
“没什么的。”他似乎重重地喘了口气,“我是私生子,在父亲和子爵夫人结婚之前就出生了。自生下来就交给子爵抚养,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在我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ts比我小,自然是我先到继承的法定年龄。子爵夫人怕我会抢这个爵位,一直想把我送走。正好想接我去伯爵家小住,我就被送了过去,一直留了下来。”
他走回到我的身边,说“你看,其实挺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