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河顺手把吴情纵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扳了扳,让他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脑袋可以省力一点,吴情纵的发蹭着他的耳朵,让他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热,但他一点都不想把那些头发撩开。
吴情纵看着书上的照片,上面大概是一则社会新闻,说的是个瞎子儿子,母亲又得了病,他想给母亲治病,便上山找看有没有值钱的山珍卖;一不小心跌到那条河里去了,不光眼睛看得见了,醒来后口袋里还多了两颗珍珠。后来大致就是他用珍珠跟村上的一个富人换了钱,治好了母亲的病,后来跟报社说了这件事,然后就被报导了。
吴情纵“咦?”了一声,道:“珍珠?又是珍珠诶。不过你怎么看到这本书的啊?”
齐河翻过这页,手揉了揉吴情纵毛茸茸的耳朵,耳朵柔柔软软的,手感甚好:“去吃饭的那家店结账的时候在柜台上看到的,我就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示。”
吴情纵点点头:“不过看这个描述,这个河救了瞎子,又给他珍珠,就算里面有妖怪,也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妖怪啊。”顿了顿,吴情纵又道,“就跟我一样。”
齐河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吴情纵看着自己银色的瞳孔倒影在齐河的眼中,像是银河中闪烁的星光。吴情纵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睛闪了闪,笑:“我开玩笑的。”齐河的眼神温柔如水:“是啊,就跟你一样。”
一旁的陆测和陆五行已经停止了吵架,原因在于陆五行扭头看到了齐河和吴情纵的样子。那个妖怪尾巴长长的、毛茸茸的,明明有着魅惑的资本,眼神此刻却呆呆又傻傻的,笑容也二愣二愣的。
陆测打量着齐河和吴情纵,呸了一声,道:“艾玛,秀恩爱是不,闪瞎小五的狗眼。”
陆五行愣了一会儿,然后嘤嘤嘤地倒到陆测的怀中:“呜呜呜师父我失恋了……”
陆测拍着他的后背:“哎哎哎没哭,哦,不要理那对狗男男……好了好了,别难过了,这个案子师父多分五块钱给你……”
最后陆五行嘤嘤嘤地在陆测怀中睡着了。而吴情纵看着看着书也困了,柔软的床上又很舒适,吴情纵的眼皮越来越撑不住,齐河合上了书,把空调被给吴情纵周围盖好了,连带动来动去的尾巴也塞进了空调被里,轻轻地揉了揉他额头的发,关了灯,道:“睡吧。”
“可是不是晚上还要去河边么?”吴情纵努力地眨巴着眼睛,他现在只有两条尾巴,远远没有九尾狐时候的法力,也和平常人一样特别容易犯困,他摇了摇头,“我不困,不需要睡觉。”
齐河亦躺了下来,轻轻地搂着他:“没关系,先睡一会儿,现在还没到时候,一会儿我叫你。”
吴情纵点点头,手聚在胸前扯着齐河的袖管,齐河身上沐浴露的气息和他身上一样的,让吴情纵觉得很是好闻:“嗯……我想听你唱歌。”
齐河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唱什么?”
“你以前唱过的那首……晚安曲。”
“好。”齐河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柔轻缓,“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怕黑的孩子安心睡吧,让萤火虫给你一点光……”
“你的声音真好听……”吴情纵已经模模糊糊。
齐河“嗯”了一声,继续轻声在他身边唱着歌。
吴情纵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如果你唱《落花时节又逢君》的女声部分一定很好听,你唱女声好不好……”
齐河又“嗯”了一声,轻轻地拍着吴情纵的背。
月凉如水,一袭月光华丽地倾洒在地面上、河面上,像美人鱼的鳞片,泛着美丽而又柔软的粼粼的光。
第44章
时间一分一秒滴答滴答缓慢地走着,月光散在实木地板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虽然陆测说的是让苏泽和罗又出去找地方随便睡觉,但实际上,他们两只鬼是不需要睡眠的,黑夜是鬼魅的狂欢,两只鬼在旅馆里赛跑,从一间房间闯到另外一间,中间的那些墙壁仿佛不存在一般,两只鬼快活得很,偶尔遇到一些在做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事情的人,他俩倒也不想看现场做爱——关键是一般来说主角长得都不咋地没有美感,两只鬼就又在外面乐呵呵地趴着听着墙角。
陆五行入睡后,陆测又起来了。他睡不着。陆测走到阳台上,夜风徐缓,扬起他额前的发。许是这些年太辛苦了,也可能是太贪财了,上次陆五行都说他头顶有根白发了——他还没三十呢。陆测想,心大约是一片海,日子过久了,很多事情就开始渐渐沉淀,在是在的,就是沉了下去,也不会再浮上来了。陆测难得的有些感慨,开了罐啤酒,气泡咕噜噜涌了出来,再喝上一大口,清爽而畅快。
“嘿!”苏泽跑了回来,额头上倒是没有汗的,一脸笑容,“哇,你懂在这里喝酒哇。”
陆测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手上的酒,舔了舔唇:“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陆测没有回答,把罐子递了过去。
“哈,”苏泽大大地喝了口,皱了皱眉眉,一抹唇,“好苦!不过好爽!”
陆测伸出手,面无表情:“给钱。”
苏泽哭丧着脸:“跟鬼要钱,你要不要脸啊。我的都是冥币,你拿了也没用啊。”
陆测伸出的手手指弯了弯:“其他东西也可以。”
于是苏泽开始低头翻口袋,左看看,右看看,口袋空空,他就带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