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端木雁回惊讶的表情只招来一声嗤笑:“不然呢?”像是指出她显而易见的愚蠢。
“妈妈取的……我跟妈妈姓,从小就跟妈妈姓,只是后来……才改的。”她讷讷的说,在她面前,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不成,是个幼稚的小鬼,可笑之极。
可是那人却不笑,真的被取笑了,除却脸上火辣辣的热,竟然还觉得有些惊喜——你在惊喜什么呀?拜托!人家是在嘲笑你欸!
真像个白痴一样!
坐在颜色冰冷的房间里等待着,湿润的头发都干了,她暴躁的揉乱了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擦擦脸,赌气一般坐在圆凳上抱着双臂对自己生气。
端木雁回你个没出息的!这下丢脸丢大了吧!要是她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一想到钱柏那群家伙会怎么嘲笑自己她就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了结了!这些都还算了……如果老头子过问呢?
短发的女人弓腰驼背的缩起来,她不是自己想当个废物,而是有人要她作个废物,因为他们,只需要废物。
如果她稍微聪明一点,努力一点,稍微上进用心一点,也许她就活不到现在了,也不可能是什么‘黑社会龙头老大’。
呵……这样的名声啊,却是要用她的性命来换的!
她自己想着自己那点儿破事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已经到了胥华玥下班的时候,女法医走进来,脱下白大褂,摘下手套,走来走去洗手消毒什么的,最后在办公桌前摘下眼镜,散开头发,拿起包:“走吧。”
端木雁回立刻起身跟上去,临出门,胥华玥突然回头,锐利冷淡的视线唬得端木雁回一个急刹,紧张的看着她。谁知胥华玥只是抬手顺了顺她的毛,让她看上去不要那么狼狈。手底下柔顺的触感取悦了胥二小姐,端木雁回就看着她带着一点诡异的笑意回身,大步往前走了。
她好半天才回神,赶紧跟上。
头顶上被冰凉的手触摸过的触点还留着当时的感觉,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产生幻觉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以为那个女法医很讨厌自己的!
“等……等等!……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被赶下车之前端木雁回死皮赖脸的抓着车门问,车里的冰山美人瞄她一眼:“你看上我了?”
那无赖的脸霎时红成一片,胥华玥笑了:“想泡我就认真点儿。”也不顾车门还开着,一脚油门差点把端木雁回拖进轮子底下去,端木雁回只好及时撒手,车子开出去一段,关好车门又倒回来,车窗降下,车里的女人轻轻浅浅笑得恶魔一样:“头发难看死了,留长。”话音刚落就赏了端木雁回一嘴尾气。
什……什么嘛……端木雁回目瞪口呆的看着a4开远。
恍恍惚惚回神时,老管家告诉她车子备好了,她也没问,就这么下楼上车了,下车的时候看到那招牌才回过味儿来,阿雪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脸惊慌,手里耍弄着一把剪子:“你还真要我来门口接你啊?还不进来?不是早嫌头发太长麻烦么?”
话一落就见那无赖眼一瞪连忙抬手捂脑袋:“不剪不剪!我要留长!不能剪啊!”
阿雪不耐烦的一翻白眼儿:“得了吧你,少废话,爷忙着呢,你赶紧的!”长腿几步跨过去就把那兴泰的当家一手揪了进去,雁回一路扑腾叫得跟被那啥的良家妇女一样,直嚷嚷:“不行啊不能剪!不能剪!真不能剪!好阿雪我求你了,别剪!”
“你怎么回事儿啊?”阿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真是她认识的那个死流氓吗?雁回捂着脑袋都快哭出来了,蹲地上死命躲着阿雪的手:“真不能剪,她说了要我留长的,我要剪了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谁啊?谁不让你剪了?”她和端木雁回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她这么怕过谁,虽然这丫头胆子也的确不大就是了。但是雁回一直不喜欢留长发,觉得有损她新时代大流氓的形象,隔三差五就要阿雪给她剪了的。
去了vip的休息室,一气喝了几杯热茶,端木雁回这才把事情来来去去都跟阿雪讲了,那位御用发型师听得直乍舌:“她真把你给关在藏尸柜里了?那你还不回家去点齐兄弟掀了公安局?再不济截她道儿总行吧?我就不信她还没个落单的时候!不就一个法医么,你怕什么呀!”
端木雁回一个哆嗦:“不行……我……我不敢。”
阿雪鄙视她:“就你这样还兴泰的当家呢……啧!”
“行了,你知道我没那本事。”雁回放下茶杯冷了脸:“我是个什么货色你最清楚,小时候偷东西我就胆子小手脚慢,被抓住的总是我,要不是你照顾我我早不知死了几百回了。除了给人顶缸,当替死鬼,我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阿雪看她一脸颓丧,忍不住给她后脑一巴掌,反正屋里也没别人:“说的那么凄惨,爷拿你顶缸的时候可是回回都把你弄回来了的,好处也没少过你那份儿。”她靠在身后沙发背上,秀气得sd娃娃一样的巴掌脸和浅栗色长发配上大马金刀的坐姿倒真是处处都是一副老大的做派,也难怪她从小就罩着端木雁回。
“她不是叫你认真点儿吗?你就认真点儿啊,管她呢,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好干。”阿雪神色一黯:“兄弟说句不好听的,我是靠着你才有这正经日子过的,等你一去,他们肯定容不得我活着,咱俩从来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反正也就这么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