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怕不怕大小姐？”书言突然问道，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燕无双。
“当然不怕。”雁儿的声音难得的极为响亮，像是宣布一般，就怕人听不见似地，“大小姐对雁儿很好，雁儿为什么要怕？”
一番听起来理直气壮的话让燕无双微微愣了一愣，似有惊喜闪过，但很快被浓重的愁绪掩盖，依旧默然不语。
书言见燕无双依旧没出声，便又问雁儿道，“那这屋里，你最怕谁？你说了，我赶她出去。”
“你说的真的？”雁儿不是很相信，但有些犹豫。
“当然真的。”书言表情很认真，认真得有些假，“大小姐对你很好，我自然也要对你好。燕家庄里我谁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大小姐。谁的命令我都可以不听，除了大小姐。”
雁儿盯着书言片刻，最后迟疑了一下，瞥了眼床右手边的红影，“她……”低如蚊蝇的声音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她？”书言似乎还是明白了她指的是谁，脸色微沉。
雁儿吓得缩起脑袋，看都不敢看书言，似乎觉得看一眼就会被吃掉似地。
燕无双还是默然，书言放松情绪，又笑，“那么为什么你最怕她？”
“因为……我不认识她。”雁儿嘟囔道。
话一出口，书言脸色变得阴沉，扇子被捏紧在手中，几乎作响，医尺素微惊后竟然笑得妩媚，不是幸灾乐祸，倒像是明了了什么，但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了暂时沉默。
燕无双脸上瞬间苍白，连手指都褪去了血色，眼眸紧闭着，柳眉紧拧在一起。
“你谁都可以不认识，唯独她你不可以。”书言忍不住训斥道，“你如果要装就装得像点。”
“书言。”燕无双突然出声，带着一丝愠味，双眼缓缓睁开，依旧空蒙，却隐隐有雾气迷蒙。
雁儿终于偷偷瞅了瞅燕无双，又胆怯得像是缩回乌龟壳的小乌龟一般，蜷缩在床内角的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假期的最后日天==虽然现在我已经在上班了！~~o(_)o~~还是加更一章吧，时间大家知道了！清明节结束了，放假吗图个开心……==大家之后该学习的都努力学习，上班也好好工作！祝大家快乐！
☆、第一百五十三章你怎么可以骗她？
书言敛起怒气，恭敬温顺得像是小羊，“主子。”凑近燕无双身边。
“说你想说的吧。”燕无双木然道，目光轻瞥了下床内的方向，但没有多停留。
雁儿只是被那么一瞥，便紧绷起每根神经，每根毫发似乎都多了感应，小身子缩在被子里警惕得像是被风吹草动惊动了的兔子，一双眼睛咕噜的左右转着，不似有什么鬼机灵，倒只是像因为处于不明的环境而有些惶恐不安。
书言再瞥了眼雁儿，俯首在燕无双耳边道，“主子，雁儿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倒是比以前聪明清楚了。难道摔了一下把哪根筋摔通了？”书言语气稍显轻慢，“不过，主子不用担心，她要逃出你的五指山，还难了些。”书言面上显然仍是怀疑，不时的瞅几眼似乎还诚惶诚恐的雁儿，越发深沉如狐的狡黠。
燕无双微微点了下头，侧身对着床的方向，“你叫什么？”
雁儿咕的咽了口口水，似乎害怕，“雁……雁儿。”
“我叫燕无双，从今天起，你就跟真我姓燕，就叫燕雁。”燕无双语气轻柔，却满溢着丝毫不能被质疑的魄力，目光微转，“记住了？”
雁儿又咕的咽了口口水，点头，“记……记住了。”一双水灵的大眼一直饱含着惶恐和惊惧紧盯着燕无双，连眨眼都不敢。
燕无双伸手，语气轻柔，“过来，燕雁。”
雁儿有些害怕的摇头，但不敢出声。书言盯了雁儿一眼，雁儿似乎立刻感觉了被威胁，“我……”颤抖的抬起手，缓慢得像是手臂有千钧重。最终在燕无双的耐心等待下，雁儿的手放了下去，贴上燕无双的掌心，相触的肌肤瞬间微热。
燕无双握紧雁儿手掌，微微往外带，雁儿脸上又是不愿意又是害怕，急得想要哭了，但又不敢出声抗拒，直到被拉到床边，燕无双另一只手一绕，横抱住雁儿的柔软纤腰。“啊——”雁儿惊得呼了一声，对上燕无双的双眼，莫名的红了脸，羞的垂下头。
“燕雁……”燕无双轻声唤道。
雁儿咬了咬嘴唇，沉默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支吾出声，“嗯。”
“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梨花都落尽了。”燕无双微笑着将手掌贴上雁儿的脸颊，顺着往后理顺披散的长发，“燕雁，梨花树下适合埋葬白骨，因为梨花干净，可以掩藏去污垢。”
雁儿脸色微微白了白，嘴唇微颤，“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也没什么不好。”燕无双勾唇浅笑，“春香、夏影，伺候雁儿姑娘沐浴更衣。”说完，燕无双松开雁儿，雁儿软跪在床上，不解的看着燕无双。
燕无双转过身去，“我去见个客人。”红袖随着行走微摆，“书言、医尺素，都跟我走。”素钗微摇，环扣清脆，裙裾如泼墨朱砂，刹那间似血染地，似榴花绽放，刺得眼睛恍惚。
书言瞥了眼雁儿，一丝冷光闪过，雁儿不禁一个冷颤。
“主子，我扶你。”书言转过身去已然是满脸笑容，将扇子插入腰间，耍赖一般的挽上燕无双的手臂，将脸靠着燕无双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