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助理丁澎捧着一个礼盒走了进来,边说边递到了景姿面前的办公桌上。“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指定给您的。”
听到助理丁澎的话,景姿头也懒得抬,只是吩咐道:“我现在没空,先放着吧。”
“大小姐,”见景姿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丁澎无奈地笑了笑,提醒道:“一年过得真快,又到了您的生日了。”
景姿这时候才抬起了头,她先是望着丁澎愣了愣,随后视线才落在丁澎怀里抱着的礼盒上,默默地凝神。
每年的生日,其实景姿都看得很淡薄,不喜欢铺张的庆祝,也不想要任何人的礼物。她生性不爱热闹,没有人记得,对她反而是件好事,不知省了多少麻烦。
可是,凡事总有例外。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有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都已经记得稀缺了,却仍然会有人记得比她自己都清楚。
“萧总的生日礼物,每年都如约而至呢。”丁澎说着,迎着景姿的目光放下了手里的礼物。“算起来,这已经是萧总送给您的第八份生日礼物了吧?”
八个礼物。八年。
发觉自己有深陷入回忆的预兆,景姿赶紧抽出神来,她手指轻触上礼盒包装精致的蝴蝶结上,若有所思地问:“她还说什么了?”
“萧总并没有特别派人交代什么话。”丁澎的声音顿了顿,他默默地打量了眼景姿脸上的表情,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不过倒是安娜小姐有特地打来电话,说今晚她有一个大型的时装秀要参加,萧总会去为她捧场,所以她感到很遗憾不能亲自前来为您庆生了......”
接下来的话丁澎没有再说,并不是因为景姿脸上有流露出什么不耐的表情,只是他单单是望着景姿眉眼越发沉淡的模样,就已经忍不住地止了话题。
算起来,萧翎和安娜自结婚以来,已经是第三年了。是的,三年了。
起初景姿或许还会怀疑,怀疑这不过只是萧翎一时兴起的游戏,怀疑萧翎这样难以捉摸的性子压根不是安娜可以掌控的,可是如今眼见她们这样幸福地生活下来,无处不证明景姿当年的怀疑的确是有些多余。
萧翎,我对人向来苛刻,可是对于你,我却从来都只有一个要求。
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瞬间的凝神让景姿犹如触电,她收回放在礼盒上的手,顺势抬起来看了看表,时间临近五点,手头上的文件处理得差不多了,提前半个小时下班也并无大碍,权当是给自己生日放的小假。想着,景姿站起了身走出办公桌前,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了,她才回头伸手拎起了桌上的礼品盒,转身往门外走去。
“大小姐,还有一件事。”丁澎眼见景姿要走,赶忙叫住她,汇报道:“李家少爷今晚想约您吃饭,不知道大小姐您...”
景姿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办公室大门前,听到丁澎的话,她才蹙眉回过头来,冷冷地说:“告诉他,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是。”丁澎被景姿一瞬间蹙眉凝聚的寒气吓得怔了怔,他匆匆应了声,随后跟着景姿离去的身影赶了过去。
回到景家的时候,迎接她进门的依旧是景叔。
偌大的景家空空荡荡的,安静得说话都几乎能听得见回响。景姿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手边的礼盒上,好半天才终于有了拆开的念头。
“老爷和夫人去了外地参加宴会,预计这两日是回不来了。”
“嗯。”景姿忙着手里的活,听到景叔的话,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应道:“我知道了。”
萧翎送的是一瓶年份特优价格不菲的红酒,景姿拿在手里看了看,发觉这瓶酒拿在自己的手里,怎么瞧怎么透着一股尤为落寞讽刺的味道。她想着,忍不住微微地皱紧了眉。
萧翎,在这样的日子里,你特地送瓶红酒给我,算是个什么意思?
吩咐景叔不用特地准备她的晚餐,景姿拎着红酒回到了房里。洗过澡出来的时候,电视里恰巧正在播放着时装周走秀的直播,景姿刚想要转台,镜头就突然扫过台下嘉宾席上的一抹妖冶身影,她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坚持按下换台键。
萧翎抹了艳丽的妆,长发顺着头顶流光溢彩的灯光铺在肩头,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抱在胸前随意地坐着,身边有人凑过来跟她交谈,她就媚笑着给予回应,绚烂的舞台也敌不过她笑里的风情万种。
即使过了这么些年,你仍旧还是这付模样。
景姿嘴角凝起一抹苦笑,电视里萧翎的镜头一闪而过,她放弃了换台的想法,而是转身走去桌前拿起那瓶红酒,兀自品起来。
记得最后一次过生日,还是九年前,她刚刚留学归来的那一年。那晚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混乱,偌大的舞会里,人头攒动,每个人都抢着上前来与她寒暄祝贺,她耐着性子应付道谢,细细想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景姿默默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绯红液体,酸涩的味道立马从口腔一路萦绕上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可是,那注定是极其不平凡的一夜。
那晚的萧翎喝得酩酊大醉,她的头就挨在自己的肩上,一个劲地说难受。拥挤的酒会里,萧翎的助理早不知道去了哪里,景姿无奈,只好认命地扶着她出了宴会大厅,匆匆要了间客房,带着她暂时在客房里休息。
景姿永远记得那个夜晚,萧翎的身子靠得她那么近,她身上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