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沿着山壁向上盘旋,这里的山与山之间几乎都是相连的,但起伏很大,有可以攀爬的缓坡,也有几乎直上直下的峭壁,所以山路外面特意修了很结实的围栏。

俩人就赶着个驴车又唱又吼,山里还自带环绕立体声的回音系统,结果就是根本听不出来这俩货到底唱的是什么串烧。不过天青山翠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不管是怎么跑调的嘶吼都能被这方天地包容,两个人乐此不疲地唱了半路,到后面的时候嗓子都冒烟了。

范周是根本不想说话了,猛男四处瞅瞅,把车赶到路边,顺着路边小坡往上爬了一段,回身招呼范周让他也上来。

范周倒是想,可是驴车怎么办?

“没事儿,咱这儿的驴子都灵性,认路听话,回来给它也带点水就行了。”

范周犹豫地下了车往坡上爬,不时回头看看驴子,发现人家正悠闲自在地啃草,完全没有理会那两个蠢蛋的意思,也就放心地向猛男的方向进发了。

范周这会儿已经看不出来是大城市里混过的人了。一件套头背心,肥嗒嗒的麻布裤子,外面一件同样肥嗒嗒的麻布夹袄,脚上一双千层底的老头鞋。

其实这年头就算是乡镇,日子过得好了,人也都穿的赶时髦,这样的衣服反而很少见人穿。不过范周倒觉得这衣服看上去有种返璞归真的美感,而且穿起来比那些几万十几万块买的什么手工定制都舒服多了,又轻又软还暖和,爬起山来根本不费劲儿。

范周几下就追上了猛男,被猛男一把捞上坡顶。

范周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质量真是没得说,常年住在这里,活到一百妥妥的。

“往那边走一段有个小水潭,地下水涌出来的,水很甜的,去尝尝看?”

“好啊,我还没见过这种的呢。”

“小心脚下,这里树多,地上落叶残枝什么的很厚一层,搞不好还有什么小家伙挖的洞,别崴了脚。”

范周很受教,开始还小心翼翼地走,不过渐渐发现自己似乎还很适应这种山里的地,走得各种顺畅,还有越来越轻快的趋势。

猛男观察了一会儿,嘴角上翘,放开了手干脆让范周自由发挥。

两个人脚程很快,不多时范周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了。

“那地方有点儿隐蔽,从这里看不到的,再拐个弯儿你就能看见了。”

猛男在前面领路,果然,上上下下的绕了一个弯之后范周眼前豁然一亮,一个被山洞半遮住的小水潭就在眼前。

一路小跑地奔过去,一股子凉意迎面而来。

“小心,潭水很深的。”范周小心翼翼地趴在潭边,水可真清,山洞并未完全遮掩住潭水,顺着斜射进来的光线,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潭壁上被沁润的光滑如玉的石头,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潭底。

小小的潭子不足二十平米的水面,看着就像一大块果冻。

范周趴在哪里看了半天,可怜兮兮地回头,“不忍心喝怎么办?咱俩也没洗手,会不会把潭水弄脏啊。”

猛男乐得直揉范周的脑袋,“这是活水,地下水涌上来进到这个潭子里,水位过高的时候就会从山洞另一边的缝隙里流出去,这里的水位比较低,周围的石头又太滑,山里的家伙们一般不爱来这里喝水,都是去后面的溪水那边儿喝。我就是带你来看看,你要是舍不得,咱也可以去喝溪水的。”

范周犹豫了好半天,“要不,咱试试?我没喝过这种天然的地下水,听说是甜的。”

猛男痛快地掏出腰上挂着的军用水壶,趴下去灌了满满一壶上来。

范周接过来灌了一口,果然清凉又清甜,喝下去觉得肺腑都清透了。

“你也喝。”猛男接过来,就着宝贝儿喝过的壶嘴儿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喝完舔舔嘴,觉得不过瘾,干脆把范周抓过来,对着实物来了个过瘾的。

许是周围的环境太放松,范周也放开了,不甘示弱地也秀出了自己的功夫,他又不是童子鸡小白兔,谁厉害还说不定呢!

鸡蛋碰石头的结果就是范周被肺活量大的不是人的家伙给彻底放倒,下坡的时候几乎就是被半扶半抗下去的。被等了半天的驴子咴咴地一顿嘲笑。

等等,为啥他会觉得被一头驴子嘲笑了啊!

范周迁怒地决定扣下驴子的水,不饮它了。

那驴子大眼睛一转,咴咴地叫了两声,倒是好脾气的样子。

等猛男喝范周上了车就不时那么回事了。跑起来时快时慢不说,绝对让车从那上面过一过,时不常的还要来个小漂移,把车上的范周颠的东摇西晃苦不堪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猛男干脆地一把抱到了大腿上,被人占足了便宜。

小毛驴咴咴地发坏水,猛男呵呵地占便宜,范周算是看出这俩是一伙的了,奈何肉在砧板上,他只能用力地勒住身后猛男的腰来泄愤。

好在这人面兽心和兽面兽心的两个家伙还算有分寸,玩了一会儿也就正正经经地走路了。范周这才开始又有了心情东张西望地看景。

说起来这里和那些名山大川相比其实平凡无奇,只是一群不算高的山环绕着一座不算大的湖。但范周总觉得这里像是特别有灵气似的。听说了不少次山上有动物,却没听说有人要进山打猎什么,园子里有自己的养殖园,偶尔肉食不够还会去和外面镇子上的老乡买。人和山里的动物各安其事,生活的异常平静。

“这个季节山里的野菜果子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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