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周想象过各种各样穿越的方式,没想到老板的做法如此简洁明快——先是一人身上拍了个手印儿做标记,然后让俩人一起抓住书的一边,老板自己拽着另一边。
“抓紧了!”
范周反射性地手指用力,梁猛男空出一只手使劲儿搂住自家小狐狸的腰。
只觉一股大力,两个人就像被抖开的被单儿一样,啪地一声被甩了起来,莫名的巨大吸力把他们卷进了一个漩涡,那感觉就像是一件衣服被从里到外翻了过来再翻回去似的,范周两人都死死地抱住对方,脚也死死缠在一起,绝对不能被分开!
以为要经受一番折磨,不料也就那么眨巴眼睛的时间,两个扭成一团麻花的家伙就落了地。扑通一声,摔得牵手绊脚的,半天才爬起来。
梁猛男仔细地给自家小狐狸整理衣服,范周趁机四处打量。
打量了一圈的结果就是,他们要么落地的方式不对,要么就是被老板直接甩到对面山上去了,要不怎么周围都是树呢,还都是参天大树,枝桠茂盛得遮天蔽日,便显得这林子里有些阴森森的。
“咱,这就算穿了?我瞅着怎么和咱园子里的山头差不多呢,都是树。”范周不太确信自己就这么真的穿了,脑袋清醒了以后回忆了一下,老板拿的那本据说是媒介的书,百分之百就是本普通的书,地摊上二手几块钱就能买一本的那种,一点都不高大上。
梁猛男肯定地点头,“这里有灵气,又不是园子里的那么精纯,那个现世已经没有灵气散逸了,我们换了地方没错。”
范周心想也对,老板的能耐,他这种小虾米肯定理解不了,再说,以古代的人口基数和人均密度来说,掉进深山老林比掉进人堆里的概率大多了。
老板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待够一段日子,其他就随便了。
范周觉着老板肯定留着大半东西没交代,大人物都是神秘的,他懂,不就是自己摸索吗,那就慢慢来呗,反正他都不科学的变成妖狐了,时间多得很。
心态很轻松的两个家伙都是第一次“出来”干活,感觉新鲜的很,决定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看看世道风俗再说。
这并不难,梁猛男是个木精,有植物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场。
不待梁猛男和“同族”沟通,范周忽然觉得不对,一对狐狸耳朵猛地支棱起来。
梁猛男倒是不慌,不动不摇地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眼瞅着原本还透着些光亮的林子里忽然就变得一片漆黑,草木摇晃,一阵狂风卷着诡异的嘶吼咆哮奔袭而至。
范周先是被惊得一抖,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果然是穿了啊,都不用去找这古古怪怪的就自己送上门了。
被猛男狂霸拽带的冷静下来后想起,自己如今也不是吃素的了,干嘛要怕!
心念一动,变手成爪,身后两条长尾也蓄势待发。
猛男站如钟,脸色不变,余光看到范周这幅炸了毛的样儿,心底暗搓搓地痒痒着偷笑。
范周正跃跃欲试,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闷骚家伙又开始无耻了。
眨眼的功夫,那怪风就卷到了跟前,腥气扑鼻,刮得树木狂摇,飞沙走石,朦胧中一对灯笼似的黄光,八成是对眼睛。
受到挑衅,范周妖狐本能发作,喉咙里一声长啸,想都没想就高高跃起,冲那一团风沙挥爪扑过去了。
范周不懂行情,加上待的地方特别,所以并不清楚自己的实力。
实际上,能修出两尾的妖狐才能被称为妖狐,已经成了气候可以被尊为大妖,只不过在大妖里排名垫底罢了,所以当年他才会被那些邪魔外道见猎心喜地紧追不放。
范周记忆中并没有多少与人争斗的经验,唯一的经验都是在搏命,故而一爪下去毫无保留。
那怪物也是倒霉,本来是有一副钢筋铁骨,寻常刀剑都不能伤它分毫,结果遇到了个愣头青的双尾妖狐,一爪子下去差点儿被斜劈成两块。
怪物疼得凄号一声,腥血四溅,周身的怪风再也维持不住,啪唧摔到地上动弹不得。
怪风一散,林中的光也就回来了,范周这才看清他刚才削了个什么东西。
别说,这个头还不小,房子大青瓜皮色儿的一个大家伙,大脚大爪子抽抽着,身子被斜劈出一条大口子,疼得张着缸口大的嘴嚎个不停,嘴里一共就那么稀稀拉拉几颗尖牙,刚才一摔还摔崩了半拉,丑到爆,看着不但不吓人,还可怜吧啦的。
范周一面嫌弃地不停甩爪子——那怪物的血绿油油黏糊糊的,又腥又臭;一面又有点讪讪地抱怨,“好不容易遇着个怪物,怎么这么不经打,我就挥了一爪子……”
看完全场的梁猛男憋不住笑,他家小狐狸是半点儿都没有身为大妖之一的自觉,不过是个山魈,哪经得起二尾妖狐全力一抓,没断成两截还留口气只能说小狐狸经验不足罢了。
梁猛男捏诀招来个水球给小狐狸洗净了爪子,如此这般地给他解释了一番,听得范周张口结舌。
不是个这吧,就他这样儿的,居然也是大妖了?甭管是不是垫底儿的吧,大妖啊!
那他当初是为什么被人欺负的碎丹惨死的啊!
不怪范周没有自觉,他的确是个奇葩。一个没有任何传承也没有任何独特根脚的小狐狸莫名其妙就成了二尾,堪称世所罕见,野路子没人教没靠山实力差被人抓住不善争斗的弱点欺负了也不奇怪。
范周现在有点儿飘飘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