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当下不再等待,带着如往常般出尘的微笑,信步朝南宫灵走去。
南宫灵耳朵微动,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他停下前往分舵舵主下榻之地的脚步,转过头来。初时眸中略带不解,随后便满是惊喜,大步朝向无花走去。
“无花大师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丐帮之地,怎的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好叫我略进地主之谊呢?”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无花面前,伸手搭在无花肩上,全然没有多年不见的疏离之意。
“阿弥陀佛,昨夜偶遇香帅,见到他从花家所盗之物竟是小僧当年赠与丐帮帮主贺寿之物,以为丐帮有何变故,遂不敢怠慢,连夜至此。”
无花对于南宫灵这番状似无理的做派并无恼意,从怀中取出面色愈加柔和的玉佛。
“不管何事,你也当待天亮出行,何苦连夜来此呢?何况丐帮近日并无大事,这玉佛说起来还是我劝义父转赠给花家老爷的。”
南宫灵这才注意到无花满脸倦色,“走吧,无花大师,我先带你去我的房间休息,等晚上为你接风洗尘之后为你安排下住处再与你详说。”
说罢便拉着无花转向大门,带无花前往房间,眉目中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无花无奈地摇着头:还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好了好了,慢些走,我既已经来了,自是要停留几天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那可说不准,无花大师名满天下,请你前去讲经说理的人可不在少数。虽说你平素不爱远行讲经,可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去了呢?”
两人言谈间不觉已到房间处,南宫灵将无花带进房间,转身关上房门,回头对无花正色说道:“哥,可是母亲又有什么要我们去做的吗?不然你怎么这么急着来这儿见我?”
“小灵,这次并不是母亲的意思。只是前些日子我大病一场,病愈后颇为想念,恰巧师父也建议我下山修行,我便顺道来看你。”
说着,无花面带狭促……“倒是你,怎么把我送来的玉佛赠了出去,我倒是不知何时丐帮竟落魄到了这个境地?”
南宫灵听到不是石观音之事,松了口气,对于玉佛一事颇为窘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前些时候义父认识了花家的老爷,也不知为什么,竟一见如故,想着赠些物什,日后若有能帮扶之处,也好帮上一把。”
南宫灵给无花整好床铺,取出崭新的被褥,(诶呀,小灵真是模范好弟弟)又接着说道:“可谁知道出来得太匆忙,唯有我身上还随身带着你送的玉佛。本来义父知道是你送的,本不愿赠出,想让我留着做个念想,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定不会在意我将此物赠出,便让义父赠与花家。”
说着颇为好笑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可谁知道竟是让楚留香给惦记上了,这倒成了我的罪过。”
“哥,你还是快些休息一会,我去处理帮中事务,待到用餐时再来和你一道,我们许久未见,你可得在我这儿多留几日。”
无花笑着允诺了,“快些去吧,正事要紧。”
看着屋内同幼时两人房间摆设别无二致,无花心中一阵酸涩涌起:还好,一切都不晚。
“叫任慈那老匹夫出来,今天的事儿怎么说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弟兄们说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腰膀肥硕之人一脚踏在丐帮总舵大门前的石狮上,冲着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等大声吆喝着。
“是!”几百人众声音震天,各自举起手中武器大声吵闹着:“把任慈叫出来!叫出来!”
无花在朦胧中听到一阵叫嚣声,甚为嚣张。无奈地坐起身来揉了揉泛着痛意的太阳穴,打起精神,整了整衣袖,推开房门朝外走去。
“阿弥陀佛,小僧无花,乃是少林寺僧人,近日受邀来此,不知各位今日可否给小僧行个方便,且先行回去,一切待少帮主回来后再作定夺,也免得大动干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僧袍,头戴斗笠之人站在屋檐之上。
“无花?你算哪根葱,敢管我们海沙帮的事?连脸都遮着,恐怕是不敢见人吧?啊?哈哈哈!”一个身体瘦弱,身材却十分修长之人,志得意满,一脸挑衅之人出言嘲讽。
身旁的同伴在口中叨念了两声无花之名,心下一惊,连忙拽了拽他,“你疯了?怎么敢这样嘲笑无花大师?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少林寺住持天峰大师门下高足,天下‘七绝’!”
出口嘲讽之人闻言,心下惧意顿生,只小声说了句什么,不敢再出言不逊。
无花并不气恼,向这些人行了一个佛礼,淡笑道:“施主说的是,是小僧对各位不敬了。”说罢伸手摘下斗笠,“还望各位先行归去,相信无论何事,丐帮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之中一片安静,鸦雀无声,都痴痴望着无花。(艾玛,这和尚长得怎么和天仙似的,口水……)无花仍旧淡然笑着,但熟悉之人必然明白此时他已动怒。
重新将斗笠戴上,无花向众人再次行一个佛礼,“小僧言尽于此,望各位离去。”声音中用上一丝内力,众人只觉得耳边如钟声在耳边响彻,立时清醒过来,看向无花的视线也带上了敬畏,不敢再过多言语,赶忙匆匆离去了。
领头之人临行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就算是给少林寺一个面子,让任慈想好怎么交代,让他给老子等着。”(也许这就是他能当上领头人的原因)
兄弟定计,杀意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