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忽又发觉自己根本不需要问的。

他似已从这人身上,瞧出了石驼的影子,除了面貌有些不同外,这人和石驼又有什麽两样。

他们俱已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一切,他们的躯壳虽存,生命却已死,只不过是一具能走动的死而已已他们早已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石观音。

而石驼可能比他们要好上一些,起码他还是能和动物为伍的。

无花和南宫灵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露出和同行其他人一样惊诧发寒的样子,似乎看出了楚留香心里所想的,无花开口了。

“他们本都是石观音的入幕之宾,不过他们最后都会变成这般模样,一旦他们从冷若冰霜变得热情如火,石观音对他们的兴趣也就淡了,最终他们都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他们变成这幅样子的原因……”

无花平淡地说着这些事情,就像他口中那个恶毒的女人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般,而正在他将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甜蜜的花香。

“闭气。”无花深知这花香虽然只要不是常闻对身体事实上除了会让人晕上些时间并没有什么害处,但他仍是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平白晕上一遭的。

这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

气温却越来越暖,简直近於燠热,这整个山谷,竟似已变得一股洪炉,要炼出人们的灵魂。

但再走片刻後,山谷却豁然开朗。

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片花海。

放眼望去,但见天地间彷佛已被鲜花充满,却连楚留香也认不出这些花究竟是什麽花?他只觉这些花无比的鲜艳,无比的美丽,忍不住叹道:“想不到荒漠之中,竟有这样的花海。”

“但这花海却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看到的,想要看它,需得付出代价的。”无花显然对这美丽的花朵没有任何好感,淡淡出声,有些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楚留香有些不明白无花的意思,但是他却能看出来无花对这花的厌恶,想到无花刚刚让他们闭气的嘱咐,楚留香心想:莫非此花的香气有毒?

他虽然没有完全猜对,可也八九不离十的,楚留香还想再问下去,可看无花像是提都不愿提起的模样,也就作罢。

姬冰雁感到有些脚步发软,头也昏沉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无花让他们闭气的原因何在,只是他在心里暗忖,还是晚了一些,随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异常甜蜜的梦,梦中的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最无忧无虑的快活年纪,那应该是孩提时代吧,因为只有幼时,自己才会如此舒适,如此安心。

楚留香也软软地倒了下去,若不是无花接住他时感受到手指被轻轻拉扯了一下,还要当真被他骗过去了。

姬冰雁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的床上,曲无容就坐在旁边,出神地看着什么。

不过曲无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一点红。

姬冰雁见曲无容看得出神,心中觉得有些有趣,两人都是冷冰冰的,倒也般配。

一点红睁开了眼睛,曲无容便立刻将眼睛转开,不去看他,站起身走了出去,这下反倒换成一点红痴痴地盯着曲无容的背影不肯眨眼了。

楚留香缓缓张开眼睛,看到无花不在房内,虽在“昏迷”时听到无花出去的脚步声,但在石观音的地盘,他终归是有一些不放心的。

就在此时,一个个穿黄衣服的姑娘同另一个绿意的姑娘走了进来,嘻嘻哈哈地笑着,“这里最好看的就是你了,莫非你就是那最英俊的强盗,最潇洒的流氓吗?”

“如果你说的是楚留香的话,那恐怕恰巧就是我了。”楚留香满脸笑容地看着两位姑娘,忽然话题一转,“姑娘可知道我方才中的是什么毒?”

随后又顿了一下,苦笑道:“恐怕二位姑娘也不知道,我还是等什么时候见到那位领我们进来的姑娘再问吧,她看起来似乎算是这里的大人物。”

两个姑娘还年轻,自然是经不起这样的激将法的,黄衣姑娘冷笑着说:“你以为只有她知道?”

楚留香笑得愈发温暖起来,“姑娘难道也知道吗?”

绿衣姑娘自然不甘心楚留香的目光停留在黄衣姑娘的身上,连忙抢着说:“你进来时可看见那些花了?你可知道那叫什么花?”

楚留香摇头道:“这种花我从来也未曾见过?”

绿衣少女得意地一笑,道:“告诉你,那花叫罂粟花那些草叶叫大|麻草,是我师傅自天竺移植过来的,也只有在这炙热的地方才能生长。”

楚留香暗中吃了一惊,口中却道:“罂栗大|麻?这名字倒奇怪得很。”

绿衣少女道:“你中的毒|药,麻叶中提炼出来的,这种药吃得多固然要发疯,但若吃得恰到好处,简直可以令人飘飘欲仙,比什麽都舒服。”

楚留香故意骇然道:“吃得多会发疯麽?”

绿衣少女道:“若是吃得多了,不但会发狂,而且眼睛里还会生出许多幻觉,会看到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黄衣少女也发觉风头已被别人抢走,立刻也抢着道:“再加上他们这时心神已极为迷乱兴奋,所以常常会跳起来和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人打架,直打到自己筋疲力竭为止。”

楚留香叹道:“可在下眼前并没有什么敌人,只有两位姑娘罢了,希望这可不要是我的幻觉。”

黄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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