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金锁以及舅舅新送给她的银锁,背着一个小包袱,身着一袭素服的紫薇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夏子轩与夏子夜默默地站在那里看马车渐行渐远,他们的身后,是挂着白灯笼的夏府。
“哥哥,小紫薇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过,难道你放心吗?”夏子夜焦急地在夏子轩的身旁踱着步,努力想要劝服哥哥同意他和紫薇一起去京城。
夏子轩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弟弟的要求。京城的水太深,虽然子夜在他的教导下已经可以很好的处理夏家的生意,但是要想在京城里,尤其是在涉及了皇家的情况下保护好紫薇,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好在,那位爷这些年对紫薇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他同意了自己一个月后去京城照顾紫薇,不是么?
“子夜,不要再说了。一个月后我就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你,然后到京城去。紫薇,也需要锻炼一下了。”紫薇,我的侄女,菟丝花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是无法生存的啊,希望你不要辜负舅舅的教导。
扭头看向京城的方向,夏子轩微微眯起了眼睛。要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敢欺负了他的宝贝,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吧。
想起之前调查的那几位他担心了十五年的人,夏子轩心里暗笑。不知道那些人对上他培养了十五年的孩子,会是怎样一个场面呢?他,忽然有些期待了啊。
摸摸放在胸口的那封信,夏子轩微笑,姐姐,他聪明却又痴傻的姐姐,你在天上好好看着弟弟和紫薇吧。弟弟一定会让紫薇幸幸福福、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的。没有人,能够利用紫薇、伤害紫薇。好像想起了什么,夏子轩的眼神冷凝起来。
坐在舅舅特地改造地更加舒适的马车上,紫薇懒懒地斜靠在榻上看书,眉宇间是抹不去的轻愁。金锁和银锁一个绣花、一个盘腿坐在那里练功。
不知过了多久,金锁放下手中的针线,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紫薇的脸色,问道:“小姐,为什么您非要一个人去京城呢?再等一个月和舅老爷一起去不好吗?那样一定很容易就能够见到皇上的。”在金锁的心里,舅老爷是无所不能的人物,她曾经看过连知府老爷都对舅老爷毕恭毕敬呢!
紫薇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说道:“这是娘的遗愿,我只能遵从。”也是她的赎罪。
紫薇的记忆又回到了四
十九天前,与母亲最后的谈话。
“紫薇,你恨娘吗?”面对夏雨荷的问话,紫薇自然是摇头的。虽然这些年来,她对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母亲不是没有怨的,对娘对舅舅的偏见不是没有意见,要不然也不会安排出来这么一场戏。但是说恨,那是肯定没有的,无论如何,那都是她血脉相邻的母亲啊。
夏雨荷轻轻咳嗽了一声,手帕上染上了一抹红晕,然而低着头陷入自己的思绪的紫薇却没有发现。
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夏雨荷抚上紫薇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勾起嘴唇说道:“紫薇,你知道吗,你的眼睛,跟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每一次看到它,娘都会想起你父亲在娘身边的样子。所以,每次都是想看,却不敢看;爱看,却怨看。”
紫薇身子一抖,却什么都没有说,反正那个人与她并没有关系,就算成为他的替代品又有什么关系。
夏雨荷看着紫薇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爱怜:“紫薇,这么些年来,是娘亏待了你啊。”
紫薇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母亲,就快要消散了一样。
“紫薇,跪下。”轻轻抚摸着手边的折扇和画卷,夏雨荷命令道。看到紫薇顺从的跪下后,夏雨荷郑重地将折扇和画卷交给了紫薇,叮嘱道:“紫薇,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娘的话,就在娘死后带着这两样东西到京城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你代娘问一句‘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只要你让你父亲记起娘的存在,娘的在天之灵也就安息了。你舅舅很疼你,娘相信他一定会安排好你以后的幸福的。”
紫薇先是被夏雨荷悲观的情绪一惊,然后又因为夏雨荷话中的意思瞪大了凤眸:“娘,您……”不让我认爹了?
拿帕子抹去险些溢出来的鲜血,夏雨荷微笑:“紫薇,你舅舅曾经说过,娘这一辈子都活在梦中、活在对你爹的爱情之中。的确,娘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但是仍然感激上苍,给了我这样一个可等、可怨、可想,可爱的人。”
夏雨荷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烟雨蒙蒙的日子,她生命中的天神就那样闯进了她的世界。
“娘曾经以为,让你到京城去认爹,让你成为全天下人都羡慕的皇家公主才是对你最好的。可是娘现在明白了,流言猛于虎,娘怎么能够让我的宝贝紫薇经受如此残忍的事情呢。
”
从头上写下一支珍珠簪子,夏雨荷为紫薇簪上,轻柔地为她理顺刘海儿:“今晚,仅仅是那么几句话,娘就觉得好似天崩地裂一般。而娘的宝贝,却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即使你舅舅把你保护得再好,你也总是会受到伤害吧。可是我这个做娘的,却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这是娘的失职。”
制止了紫薇欲要宽慰她的话,夏雨荷笑的从未这么豁达:“紫薇,不要说,听娘说。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