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狩猎
两名身材同样修长,同样散发着傲人气势的男子,一藏青一墨黑地隐于酒楼的暗处,两人绷着脸,一左一右分坐于方桌两边,双眼紧紧凝盯着楼下一桌吃喝得无比欢愉的男女,谁也不想睬理谁。
是友?两人间明显要与对方区隔开来的疏离感又叫人看了不像。
是主僕?一身藏青,外表看来忠厚可亲的男人,虽衣衫质朴,但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又不输对桌一身墨黑,冷冽中带着逐渐成熟稳定的男子,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对立,让人怎幺看也不会联想到主僕这一层。
那他们两人到底是什幺关係?
只能说这两人的共通点就是对楼下那桌吃喝得无比欢快的人们很有意见,而且是……非常。
两人双眼间吐露出的锐利叫人看了莫不胆怯三分,屡屡将想来添茶倒水的伙计,吓得只敢将茶水放于离他们两人最远的桌角人便跑了。
「你还记得我是你主子吗?既然她们一出府便跟着,为何一次都没向我通报?」左砚衡沉着冰冷的语调质问着。
他一开始的隐而未报,害他接下来煎熬了半年余,这半年来他数次濒临崩溃边缘,因为有不少人为了高额的悬赏金,将自己的妻女推来骗钱,让他屡屡在狂喜与失望间来回折磨,这次若不是剑怀的探子在无意间认出了丽娜,不然他恐怕还在被那一群群想钱想疯的人们的干扰下,心冷到忘了这世间还是有希望的。
只不过当他兴高采烈的想来接人时,竟在这里遇到了他最不想遇到的人――周启森,而且他竟还比自己早先一步到达。
当他一看到周启森端坐在自己预定的位置隔壁时,一种叫输的挫败感,便在他心口莹绕不去,感觉自己是无能的,只因对方以自己是胜者的表情紧盯着他。
他痛恨他这般嚣张且带着胜者特有的挑衅与优越的嘴脸,这是过去他所饱受的。
只因他真的嚣张得起,因为他的优秀是不争的事实。
「若我没忘的话,你因拒绝婚事并逃离府外,已被王爷将你从宗谱中划去,与你断绝父子关係,不再与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你已不再是我的主子了,我又有何义务在第一时间通报你这件事?况且……我也是在二日前才找到她们两人,也没比你快到哪去。」
自小左砚衡便晓得周启森的厉害,他外表看来老实忠厚,但处理事情来却雷厉风行,有时甚至为达目的,比他更加狠戾残酷,因此他自小便讨厌他,因为他太过优秀太过深藏不露,太过令他感到威胁。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这段日子的磨练,他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事事样样都要跟他人比,并要求自己比对方完美优秀的人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极限与不足,没有人可以将所有事情都做得完美无缺的,不然就不会有合作这一词了。
所以面对周启森的辩驳他只是缓缓转正头,不理会他刻意激怒自己的意图。
但有件事他必须问,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我知道有段时间『她』是跟你在一起的,也是你救了『她』,那段时间你为何不趁虚而入?你不是对『她』一直有着情愫?」
左砚衡喝了口茶水,不解周启森在打什幺主意?明明有那幺多机会表现自己,夺取自己想要的,却只是看着,不敢上前。
「曾经饑渴的想过,但她心里要的唯一不是我,若无那人,或许她早是我的妻了。」
左砚衡听了周启森近似宣战的回话,不知该迎战?还是该喜?
因为这表示着周启森确实爱着段宴若,甚至那份爱不输于他,只要他稍有鬆懈,段宴若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带走,只是碍于她一心向着自己,让他无法做出使她感到勉强的事来。
加上他必须为另名女子与她腹中即将诞生的孩子负责,使他更没资格拥有段宴若了。
是的,他知道丽娜腹中的孩子是周启森的,谁叫丽娜有个双胞胎姊姊,她一听到丽娜怀孕,她便知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因丽娜在失身那日,丽芙正好瞧见她扶着酒醉的周启森进入他的房间,一进去便是一夜,隔日回来神色慌乱,身上更有着不明的红印,如今她又有了身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父亲是谁了。
这就是越要瞒的事,越会被发现。
左砚衡有些幸灾乐祸地瞄了眼对桌一脸不悦的周启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