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部大牢被关了将近五天后,徐灏出狱了,此时依然是彻查蓝玉案最如火如荼的时候。
徐灏受到的处罚不轻不重,牢狱五天抵消二十杖责,御赐的绣春刀被收缴,赔偿伤者每人八十石粮食。
据说事后有某位府军前卫指挥使大人亲自求情,秦王世子朱高炽、沐晟和徐增寿都和刑部打了招呼,再说又没死人,值此混乱之际,所以被从轻处罚了。
此时没人关心区区一个徐灏,五天来,蓝玉三族都被杀的干干净净。他的心腹将领,东平侯韩勋和宣宁侯曹泰已经认罪伏法,三族被灭爵位被除。
而曹焜的父亲乃景川侯曹震,张德的父亲乃鹤庆侯张翼,都是因审讯蓝玉时被供出来的名字,以谋逆罪处置,随着蓝玉死亡,谋逆是真是假只有供后人了。以一同谋反的罪名下死牢的还有舳舻侯朱寿、东莞伯何荣等勋贵并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有文等多位文臣。
徐灏出来的第一件事jiushi寻找张德尸体的下落,还好没有被拉去就地焚化,而是丢弃在城外的乱葬岗,任凭亲朋故旧收殓安葬。
这时候张家全都被一网打尽了,亲戚们谁敢妄动?张虎等护卫把张家的尸首全都另则一处放置,徐灏于一堆尸体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德,大哭一场。
随后把十二具张家人的尸体放置在棺材里,护送到了张家位于郊外的庄子上,选了一块风水上佳处暂时埋葬,一等将来事态平息后再想迁往张家祖坟。
时间紧迫连个姓名碑文都没有,徐灏跪在张德的坟头前,边烧着冥纸,边喃喃说着没人听得清的话。一边的匠人正在往石碑上用油漆描字,zhui雕凿字体。
王虎轻轻走到近前,低声道:“少爷,你好多天没睡过了,保重身子为紧,也该返家去了。”
徐灏了下,恭恭敬敬给坟头磕了一个头,缓缓站起身来。连日来只喝酒的嗓子已经嘶哑,摇头道:“我不能huiqu。”
王虎顿时急了,说道:“为什么不huiqu?少爷可知老太君和太太为了你而心急如焚?彻夜不安。”
徐灏有无法说出来的秘密,万一大伯徐辉祖被坐实蓝党,全家就要面临危险。虽然老太君和二房三房有一半的几率不会受牵连,但万一受到牵连呢?天下之大也无处躲避,反倒是他一个人可以就从隐姓埋名,伺机搭救亲人,总比所有人都被一网打尽来的好。
徐灏苦涩的道:“这关口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要一直留在燕王府打探消息,还得登门拜谢指挥使大人,总之一时半会的不huiqu。”
王虎等护卫见状只好作罢,现如今京城内外人人提心吊胆,少爷此举确实是事出wu徐灏送到城门口,守城的兵将往来盘查,这时候进去容易出来难。
经过鳞次栉比的街市时,徐灏瞧见了一间成衣铺,沉吟半响最终放弃了买几件旧衣用作逃亡的d。
如果没有燕王府包庇,逃命或许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正是因为自己潜逃,朱高炽就无法解救家中女眷,就算将来自己改名换姓追随燕王朱棣杀回京城,又能怎么样?朱元璋早死了,姐妹们就算活着也已经在教司坊受尽侮辱。
自己一条性命算什么,大不了一起送死,如此朱高炽事后出手也就没了顾忌,以他的身份,把姐妹们要出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进了燕王府,朱高炽脸上没有一丝欢容,尽管徐灏和他都心知肚明此次灭门风暴的罪魁祸首之一jiushi燕王朱棣。
徐灏顾不上其他,直接问道:“那些谋反的人家要如何处置?都要灭尽三族?”
朱高炽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