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瑞丰县,当见花玉观。秾艳如桃李,风华赛神仙。回眸祛百病,吹气可延年。素手一扶将,如尝回春丹’。这花玉观有这幺美吗?想必是瑞丰县中的小民百姓孤陋寡闻,小地方人没见过真正的美人,才把一个略齐整些的人夸成这个样子。怜香,你说是不是啊?”一个华服俊美公子不以为然地说着。
旁边伺候的小厮忙狗腿地奉承道:“主子高见,这里的人都是些井底之蛙,见着一个能入眼的就以为是绝色天仙了,他们哪儿见过主子这种姿容风采的人啊!主子您才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那公子听小厮这幺一吹捧,这才高兴了,轻摇折扇风度翩翩地驱马往前走去。
忽然一匹白马从他身边驰过,马上之人一身白衣,身材纤长秀美,他也觉得这位贵公子有点儿扎眼,便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粲然一笑,催马如风一般离去了。
那公子一看了对方的容貌,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世上竟有这幺美的人!肌肤欺霜赛雪,眉眼就像墨玉石雕成的一般光华四射,双唇艳丽得珊瑚一样,红艳而有光泽。这人怎幺就像是用宝石雕成似地,当真光华夺目,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尤其是他刚刚一笑,真是令百花失色,那笑容就像如果┓┓】..醇酒一样灌进人心里,又像最上等的mí_yào,让人迷失心性。
公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美人远去的方向,真恨不得两颗眼珠都粘在他身上。
怜香见人家已经没了踪影,自家主子却还伸长脖子在看,便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提醒道:“主子,人都不见了,咱们也该走了。”
公子这才回了神儿,却仍是痴痴地问:“你看那个人美吗?”
怜香脑子一转,连忙讨好道:“虽然是美,但还是比不上主子您啊!”
哪知这几句奉承话却不合那公子的心意,他“刷”地合上折扇,“啪”地打在小厮头上,嗔道:“尽瞪着眼说瞎话!他那幺美的人,明明是个谪仙下凡,比主子我还要稍强一些,你怎幺看不清楚?”
怜香这一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当下也不敢喊疼,只得连声称是,心道你一向自负美貌,谁敢在你面前说哪个男人比你漂亮?就是女人也不行!
怜香再一看他主子双目仍是迷离,望着美人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什幺“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皎若太阳出明霞,灼若芙蕖出绿波”,就知道主子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由得小声嘀咕道:“这一下又有得忙了。”
说来也巧,这主仆二人来到县城中心最热闹的地段,找了一家大酒楼打算用饭。那公子在楼下一抬头,见一道银白色的人影在酒楼的二楼倚栏而立,长袖飘飘彷如月宫仙子就要凌空而去。那公子顿时又看直了眼,大张着嘴眼看就要流下口水来,马上就要失态。
好在有忠仆怜香在一旁提醒,他这才突然想到,在美人面前保持形象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忙吸溜了一声,擦了擦嘴角,大踏步噔噔噔上了二楼,两眼一扫就看到美人正临窗独坐,桌子上摆了一壶酒和两样清淡小菜。
贵公子满面笑容地凑了过去,彬彬有礼地问:“公子,这边风景独好,不知可容我共坐?”
美男子一看他这副模样,心道又是一个好色送死的,便轻轻点了点头,含笑礼让。
贵公子一见有机会接近美人,顿时大喜,连忙坐下与美人攀起话来:“在下姓玉,名如意,京城人氏,这一次是出来游学的。不知贤弟高名?”
那美公子如点漆般的眼珠在他脸上滴溜溜一转,春风桃李一般笑着说:“我叫花玉观。”
玉如意第一次听美人的声音,觉得简直就像玉器敲击的声音一样动听,实在是仙音入耳,浑身舒泰。
他满脸沉醉地说:“原来是花公子,果然人如其名如花似玉!等等,你叫花玉观?”
见对方点点头,玉如意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原来你就是‘人来瑞丰县,当见花玉观’的那位美人,真是名不虚传!今生若不能来到县城与你见上一面,实在是白活一场!来来来,为了我们这次相见,咱们干上一杯!”
玉如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花玉观也将酒喝了,酒液滋润得他一双嘴唇愈发红滟好看。玉如意看着他那莹润的双唇,不由得又呆住了,真想上去狠狠吻住那对朱唇!
玉如意好不容易又回了神,斯文潇洒地一边与花玉观饮酒攀谈,一边细细打量这美人,见花玉观十八九岁年纪,五官眉眼精致已极,但却又不是纯如女子般的俏丽妩媚,而是流露出一段自然而然的fēng_liú高贵态度,就像花中仙子一样美丽脱俗,这种混合着尊贵与美艳的绝色之姿反而更像毒酒一样勾引着人的三魂六魄。
玉如意是富贵丛中生长,美色也不知见过了多少,却从没有哪个让他这样子心驰神荡,只觉得多看一眼就多占了一分便宜。
花玉观却也在打量玉如意,这鬼迷心窍的男人有二十四五岁年纪,眉眼十分俊美,若不是衬在自己旁边,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这人行动做派颇有些架子,看来出身极高,只是眼泛桃花,双眉斜挑,一看就知道是个贪恋美色之人。
对于这种纨绔子弟,花玉观从前是不愿多理的,今天却不知怎的忽然有了兴致,不但没嫌烦,反而含着笑意与他娓娓谈了起来。